瑞安自是不想蘇梓琴再跟著攪合,三言兩語不和便下了逐客令。
蘇梓琴卻倔強地將身子一扭,拿脊背對著瑞安,邊哭邊說道:“一個兩個的,母親與壽兒較量,非要將女兒夾在中間。我回到自己宮裏又如何,難不成憑著幾滴眼淚便能挽回壽兒的心意。我在宮裏悶壞了,橫豎要借著這個機會出去走走。”
瑞安被她鬧得心煩意亂,也曉得蘇梓琴素日被慣得不成樣子,大有不達目的不肯罷休之勢,不覺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先命人給她打水淨麵。
蘇梓琴聲情並茂,連哭帶鬧對著瑞安一通訴說,添油加醋編排了李隆壽許多不是,方重重哼道:“我便想著,今次隨著賀喜的使臣們走一趟大阮,一則散散心,二則這一來二去的也要耽擱幾個月的功夫,便是新春佳節,我也叫他冷被孤寢,看他還敢忘了我的好處。”
如今正是陷入僵局,蘇梓琴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瑞安頗想叫蘇梓琴探探大阮那邊的口風,卻不曉得這小妮子是否肯真心為自己所用。
宮裏接二連三的出事,每每都讓瑞安鞭長莫及。便是景泰帝在世的時候,她都不曾覺得自己這般有心無力。幸而還有白虎這枚暗子,一直蟄伏在連她也瞧不見的角落,替她虎視眈眈守著朝中。
想要瓦解大阮與波斯的聯盟,趁亂再打打波斯國中金錢的主意,瑞安便想做到知己知彼。如今礙著國庫空虛,她不敢再正麵開戰,隻得表麵上依舊維係著與大阮的合約,不敢輕易撕毀。
這個時候蘇梓琴這趟大阮之行,真心站在誰的一邊,便就顯得至關重要。
瑞安瞧著小妮子時哭時鬧,一時情緒多變,總疑心自己瞧不透她的雲山霧罩。
當日金鑾殿上那一出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總是瑞安心裏深深的梗,她並不發表意見,隻是玩味地望著蘇梓琴道:“你從前不是拿著隆壽當成寶貝一般,幾日不見便哭著鬧著要母親帶你入宮,怎麼如今到改了主意,願意與他分開?”
“女兒也瞧明白了,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蘇梓琴隨口敷衍著,衝瑞安貌似認真說道:“整日裏兩張麵孔四隻眼睛對來對去,便是再好也有瞧煩的時候。如今有這麼個機會,彼此分開來想想清楚也好,省得整日吵吵鬧鬧。”
瞧著蘇梓琴這幅刁蠻的樣子,瑞安又疑惑金鑾殿上那一幕自己是否有些想得太多。她眸中精光一閃,便就笑道:“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若你能說動壽兒叫董老頭致仕,母親便依你,還許你在大阮多待些時日。”
三番四次出的事兒裏頭都有姓董的老不死橫插一腳,瑞安早瞧明白了他表麵上奉行什麼中庸之策,卻是不折不扣的親帝一派。前次讓朱懷武不得已查辦了朱旭,總是禁軍遭受了損失,瑞安還未找回這個場子。
老臣們頑劣不堪,總不肯與自己一條心,如今少得一個便是一個。
蘇梓琴自然曉得董大人為先帝肱骨,對李隆壽忠心不二,瑞安想將他打發出去,也是想叫黃懷謙在禮部也坐不穩當,順便再換上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