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竊竊(1 / 2)

淡淡的銀燭輝映下,半夏因為害怕,臉色有些蒼白,身子也哆哆嗦嗦。

她命小丫頭出去,隻衝一秋招招手,複又指一指瑞安闔得嚴嚴實實的房門,悄然做個噤聲的手勢,便拉著一秋直接進了暖閣的套間裏頭,再將門栓牢牢栓好。

一秋瞧得半夏神不守舍的樣子,心裏也是一陣一陣發緊,她一直瞧著半夏掩好了門,方將聲音壓得極低,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你臉色這樣不好?”

半夏明知房中再無旁人,還是有些害怕地左右一望,這才哆嗦著從袖間掏出塊月白的絲帕,拿給一秋去看。

絲帕上沾著幾滴殷紅的血跡,已然幾近幹涸,顏色依舊觸目,顯然染上去不久。一秋心間疑疑惑惑,狐疑地問道:“是誰受了傷?”

半夏搖搖頭,將嘴唇覆在一秋耳畔,將晚間黑衣客那一幕說了個七七八八。方小聲問道:“若我記得不錯,長公主殿下根本不是葵水提前,她的小日子拖了有個七八天了,你說是不是?”

一秋屈指一算,自然曉得半夏沒有說錯。再瞧著半夏驚懼的目光,她一把抓過那帕子瞧了瞧又瞧,駭然掩口驚呼出聲:“難不成長公主殿下這是小產?她頭前有了身孕?”

燈火將半夏纖瘦的身影拉得老長,她因為緊張,一直拽著自己衣襟上的流蘇,竟將那合著金線打就的流蘇拽落了大半,隻餘了寸許長的淺褐色絲絛,光禿禿垂在薑黃色的素裙上。

見一秋片刻間便領悟了自己的意思,半夏惶然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才被唬了一跳,又不敢同旁人說,隻得叫了她來商量。你細想一想,這一個多月來,蘇大人唯有一次被殿下宣入芙蓉洲,而且並未留宿,公主腹中會是誰的骨肉?”

兩個丫頭隨了瑞安多年,彼此一個眼神便能心意相通。

一秋瞧著半夏倉皇的臉色,如何不知曉她心中所想?排山倒海般的驚懼漸漸過去,一秋神色慢慢回複過來。

她解了披風搭上衣架,拿著火鉗子重又往壁爐裏添了些炭,再扶著炕桌坐了下來,這才低聲說道:“方才驟然聽到,險些跟著你犯了糊塗。何曾來得什麼骨肉?殿下也根本沒有小產。你隻須記著,殿下說是葵水,那便是葵水,旁的一概不知才是正道理。”

瞧一秋的樣子是要不管不問,渾然做個木頭人。半夏到底心善,皺著眉頭說道:“小月子裏若不知愛惜,如同走一遭鬼門關。我如何不想裝著一無所知?可咱們是貼身服飾殿下的人,如何能眼睜睜瞧著她身子受損,怎麼著也要替殿下弄幾幅養身的湯藥吧?”

“你莫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這個時刻顯擺什麼忠心?”一秋伸出纖纖玉指點在半夏額頭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殿下手底下多少能人?她若真想服藥,還用得著你去替她操勞?這件事你知我知便可,從今往後爛在肚子裏。”

半夏苦著一張臉,情知一秋說得在理,依舊想要爭辯幾句,卻被一秋擺手製止。她悄聲問道:“那染了血跡的氈毯都收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