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拈花(1 / 2)

陶春晚一幅嬌俏俏的模樣,她含了一枚小小的薑絲糖瓜在口中,說話極是清脆,宛如珠落玉盤,聽得蘇梓琴忍俊不禁。

黃氏縱然端莊自持,瞅著自家女兒這一幅嬌憨的模樣,也不由得撲哧一笑,拿食指點著陶春晚的額頭道:“便是拿糖瓜來了還封不住你的口,依母親看還是要拿一盤子飴糖來才好,總要叫你無法張口。”

陶灼華便笑倒在黃氏懷裏,又扯著陶春晚的衣袖不斷打趣,一頓飯吃得和樂非常。蘇梓琴挑了塊佛跳腳中的參丁慢慢咀嚼著,略感羨慕地瞧著麵前這三人。

一家子其樂融融、有說有笑的場麵在普通人家瞧來是極為尋常,在蘇梓琴的前世與今生裏卻是從未經曆。記憶裏瑞安從不曾將她抱在懷裏,也從不曾對她這樣親昵,唯有的父母關懷都是來自蘇世賢那裏。

她有些出神地望著陶春晚與陶灼華兩個守著黃氏撒嬌,眼前不覺一熱,生怕失了儀態,便忙忙端起盞熱茶,叫那茶氣氤氳遮住自己的雙眼。

午後陶灼華陪著蘇梓琴去瞧了一眼忍冬。隔著兩扇柴扉,蘇梓琴清晰地瞧見了忍冬如今的模樣。陶家對她並無苛待,雖是養在柴房,一日三餐卻頓頓不缺,還找個了丫頭每日給她梳梳洗洗。人還是那個人,隻是少了從前的趾高氣昂。

“她如今依舊是神誌不清麼?”蘇梓琴指著柴房裏頭正拿手指繞著自己頭發玩耍的忍冬,皺著眉頭問陶灼華。

陶灼華不屑地笑笑:“大約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了吧,自作孽不可活,我隻要一想起前世裏就是她拿了疑似天花的毒藥害了茯苓,這心還是銳銳地痛。今世她雖落得這麼個下場,到底保全了一條命,說到底還是我不夠心狠。”

冬風徐來,吹動蘇梓琴的發絲。她籠了籠身上大紅猩猩氈的鬥篷,衝陶灼華感慨笑道:“不必在這裏咬牙切齒了,這些人連個馬前卒都算不上,你又何必計較她的死活。”

蘇梓琴全幅的注意力都放在即將與劉才人的會晤上頭。她悵然立在柴扉前,衝陶灼華認真說道:“你也曉得,我在大阮住不了幾日,初五之前就得返程,劉才人那裏務必請你玉成,有些個事情我需要當麵同她說清。”

雖有蘇梓琴與李隆壽的承諾,陶灼華到底猜不透如今的劉才人是個什麼心思。當年允了景泰帝托孤,實在未曾想到後頭還會牽扯這許多。

她淡淡回道:“話已經使人遞過去,今日還沒有回音。再等個一兩日,若是那邊沒有答複,我便再替你走一趟。成與不成,隻看你們雙方的誠意。”

蘇梓琴並不相逼,隻是微微點頭。由得丫鬟婆子在後頭相隨,姐妹兩人一前一後往陶灼華在陶府的閨房暫且歇息。

隔著遠遠的花牆,繞出一道月洞門,再穿過幾道回廊,方是陶超然父子所在的前院。行至花牆時,蘇梓琴停下了腳步,遠遠凝望著前邊,半晌不曾挪動地方。

姐妹二人在長公主府時曾有番深談,陶灼華曉得蘇梓琴與陶雨濃之間的友情其實越過了陶春晚。陶家其他人身陷囹圄時,陶雨濃因為故做拜倒在瑞安石榴裙下,曾有過短暫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