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如今何子岩不在宮中,到省了葉蓁蓁不少煩惱。
從前何子岩三五不時入宮,時常尋些借口與葉蓁蓁會麵。葉蓁蓁厭惡至極卻又說不出口,便常常惹得自己生氣,不知賠了多少眼淚。
現如今何子岩去了榆林關,前後得了不少軍功,謝貴妃便越發春風得意,時拿些何子岩的家書給葉蓁蓁瞧,葉蓁蓁便順著話題說上兩句,總是安之若素。
謝貴妃也隱晦地提了幾次她的婚事,葉蓁蓁便就含羞說道:“若是蓁蓁父母尚且在世,這件事豈能容得蓁蓁自己開口?既是貴妃娘娘您一片好心,蓁蓁無法推拒,怎麼著也要等到蓁蓁及笄之後再議。”
想是謝貴妃記住了葉蓁蓁的托詞,如今眼看她便將及笄,此時舊事重提。
葉蓁蓁聽得繡紈轉述方才謝貴妃宮中兩人的對話,直覺得氣血上撞,忍了多時才將喉頭的腥鹹之意咽了下去,冷冷譏笑道:“他們到懂得審時度勢,我葉蓁蓁好歹是昌盛將軍的獨女,便是那麼好算計的麼?”
繡紈聽得這句話不像,心下原有的竊竊喜意更不敢表露,越發乖巧地服侍葉蓁蓁用膳。丫頭們一個一個心比天高,不願甘居人下,繡紈縱然對何子岩百般仰慕,曉得此刻時機未到,守著葉蓁蓁從不提及,到顯得與葉蓁蓁同仇敵愾。
午睡過後,謝貴妃眼見日高天長。有心出去走走,卻又嫌外頭嬌陽似火曬黑了冰肌玉膚,便就領著李嬤嬤借口來探葉蓁蓁的病,實則再與她敲敲邊鼓。
葉蓁蓁當日從大相國寺回來不久,謝貴妃便曉得了山寺間放生池畔的一幕。
眼見葉蓁蓁與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竟想使齷齪法子嫁給何子岑,她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晾了葉蓁蓁幾日。葉蓁蓁卻不再似從前那般委曲求全,更未去謝貴妃身畔請罪,而是托病不出,過起了修身養性的日子。
謝貴妃指著葉蓁蓁籠絡那幾位武官,並不敢將一根弦繃得太緊。冷著葉蓁蓁不成,也隻得漸漸與她緩和些關係。如今幾日未見,瞧著葉蓁蓁並未繼續消瘦,謝貴妃暗自鬆了口氣,隻做她解開了心結。
此刻不是談婚論嫁的好時候,謝貴妃籠著身上的石榴紅百蝶穿花蜀絲留仙裙,故做親近地與葉蓁蓁挨著坐在了臨窗的大炕上,還貼心地替她籠了籠額前的劉海。
葉蓁蓁臉上依舊是恬柔的微笑,謝貴妃卻分明沒感覺到多少溫度。想著她一入宮時對自己感恩戴德,如今卻學會了陰奉陽違,謝貴妃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不能跟她撕破麵皮,謝貴妃便暖暖笑道:“本宮聽內務府的人提及,陶灼華後日選在陶府辦及笄禮。你們前次一同出宮,到也相處融洽,今次她可有給你下帖子?選好了穿什麼衣裳?”
葉蓁蓁有些遺憾地笑笑,衝謝貴妃說道:“蓁蓁並未接到什麼帖子,便是她誠心相邀,蓁蓁也不想出宮,不過叫她們送份厚禮過去便是。”
謝貴妃心道這兩人必定因為一個何子岑起了糾紛,何子岩更是漁翁得利。她臉上的表情愈加憐惜,拍著葉蓁蓁的手臂道:“還是蓁蓁懂事,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少與這種商賈之女往來,未嚐不是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