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血債(1 / 2)

如今聽著何子岑的分析,陶灼華感覺十分在理。她讚成地點頭道:“我同意子岑的說法,母妃為人小心謹慎,不會無緣無故去剛剛獲罪的孫府串門子。而孫將軍明著連降兩級,未嚐不是父皇給他的保命之策。”

必定是孫將軍察覺榆林關有異,暗中揭開了真相。仁壽皇帝處置了一幹昌盛將軍的舊部,隻怕這些人察覺是孫將軍向自己告的密,才明降他兩級,以此做為對他的保護。而為了安撫忠臣,德妃娘娘才會參加一個大臣之妻的生辰宴。

可以想見的是,德妃娘娘出席宴飲,私底下必定少不了與孫將軍夫婦二人的交流,也會傳達仁壽皇帝對他們的嘉許之意。

一想到德妃娘娘曾這樣為仁壽皇帝分憂解難,而前世的自己卻頗多拖了何子岑的後腿,總想著兩個人花前月下,陶灼華的歉疚感便是才下眉頭、卻上心上。

她眼望何子岑,眸間有深濃的歉意:“子岑,我雖不曾將真得布防圖送出,前世裏的確有愧於你。不曾為你的江山社稷出過一點薄力,反而時時牽製於你。”

“都說是紅顏禍水,其實真正的禍水哪裏會是紅顏?不過是亡國之君給自己所找的借口”,何子岑輕柔地擺手,製止了陶灼華滿腹的歉疚:“是我醉心於後宮的安逸,沒有將過多的精力放在前朝,才給了何子芥、宣平候等人可趁之機。這誤國的罪名我難辭其咎,與你一個後宮女子何幹?”

何子岱輕歎一聲,拿手撩撥著舟畔的湖水,低低說道:“其實也怪我,我那時瞧不起嫂嫂質子的出身,處處與你做對,叫兄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是咱們自己生了罅隙,才給對方鑽了空子。”

“過往已矣,不必再在這裏糾纏誰的對錯。”何子岑拍拍何子岱的肩膀,又握住陶灼華的手,溫潤的語氣間卻是無比的堅定:“咱們如今心無旁騖,必定將前世這些禍國殃民的人一個一個揪出。”

淺淺的弦月剛剛衝破雲宵,此刻清韻皎潔,湖麵宛如碎銀。陶灼華掬一把清涼的湖水洗麵,認真地應和著何子岑的話:“我必定叫瑞安四麵楚歌,不僅再也沒有精力攻打咱們大阮,便是身在大裕也睡不安穩。”

想到陶灼華昔年借著景泰帝的召見,與這位垂死之即的帝君達成協議。她不僅順利保了劉才人母子,還替他尋到玄武等人,果真給了瑞安痛快一擊,何子岑暖暖笑道:“灼華,你果然不曾食言,一一完成了大裕皇朝行帝的重托。”

皎皎銀輝移上陶灼華玉簪白繪繡折枝海棠的蜀絲宮裙,瞧著那素若秋蕙的顏色,何子岑略顯心疼地說道:“灼華,如今咱們一個一個都好好的,便改了你這穿白的習慣吧。”

四十年的滄桑裏,這一抹哀婉的白色是陶灼華給予自己重重的懲罰,如今天從人願,她不僅重新與何子岑好生聚在了一起,還會將前世的仇人一個一個手刃。眼望何子岑期許的雙眸,她微笑頷首,雙頰染上胭脂色的薄醉。

三個人從前世說到今生,又從今生追溯到前世,越說越是激昂。何子岱重重拍打著舟沿,頗有些遺憾地說道:“好景好夜好心情,奈何沒有美酒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