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說得有理有據,那縣太爺聽了,也微微點頭。
“草民與濟慈堂的老堂主是舊識,草民可否請求大人,讓草民帶著老堂主一起前去李府,為李小少爺查看情況?”
那家丁一聽季海棠要帶大夫去李府,瞬間慌了神,也不哭了,“縣太爺,我家少爺……我家少爺需要靜養!”
季海棠冷笑一聲,“在路上就聽說,李家小少爺體弱多病,如今上吐下瀉了半天,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都到此境地了,你居然還說,他需要靜養?”
那家丁張著嘴,又找不出反駁的話來,急得滿身大汗。
“本官也覺得季店主言之有理。”縣令發話,“那就依季店主所說,去尋找濟慈堂的大夫。為了讓李府安心,本官也親自前去。”
這句話後,塵埃落定,那家丁隻能慌亂地看看季海棠,再看看吳縣令,自己一個人幹著急。
季海棠帶著吳縣令和那家丁到了濟慈堂,向老堂主說明來意後,老堂主便趕緊背著藥箱和他們去了李府。
不去不知道,一進了李小少爺院子的大門,一行人才嚇了一跳。
李小少爺的院子很大,裝修的十分有格調,院內除了各種珍稀花草以外,還種了兩顆又高又粗的杏樹,不過此時不是花期,書上光禿禿的。
隻是進了李少安的房門以後,眾人才發現,屋外與屋內,簡直是兩個世界。
李少安的屋內,家具是一張木桌,兩把木椅,一張木床上鋪著一條薄薄的褥子,那被子上打著補丁,看起來十分破舊。
而屋內的擺設,除了一盆杏樹枝子的盆栽以外,再無其他。
與李府其他院子相比,李少安的屋子簡陋得比下人房還不如。
季海棠冷笑一聲,“這李府少爺的待遇,真是讓人摸不透。”
縣令目光也有些冷,尤其是觸及躺在床上麵色發白的李少安時,更是有些憤怒。
“少爺生病了,屋裏竟連一個伺候的也沒有。”季海棠嘲諷道,“畢竟你家少爺需要靜養。”
那家丁聽著季海棠的嘲諷,又出了一身冷汗。
老堂主一心救人,不理他們口舌上的交鋒,隻一心奔著那孩子去。
李少安此時麵色已經有些青白,氣息更是微弱,老堂主先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為他把了脈,歎了口氣道:“這孩子上吐下瀉,多半是食用了自身無法適應的食品導致的。他之前除了杏花糕以外,還吃了什麼?”
那家丁慌忙搖頭,“除了那毒物,什麼都沒吃!”
季海棠聽到自己做出的東西被稱作“毒物”,惱怒開口:“老堂主都說了,是因為小少爺沒法消受杏花糕才如此,你怎得還要汙蔑我?”
那家丁憋得滿臉通紅,啞口無言。
“這孩子的身體對杏一類的東西皆有排斥,若在春日裏聞見杏花,或平日裏吃了有杏的東西,就會如今日一般,呼吸困難,渾身發疹,上吐下瀉。”老堂主掀開李少安的袖子,眾人果然看見李少安身上大大小小的紅色斑點。
老堂主的話,不禁讓那家丁暴汗,更讓吳縣令和季海棠都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