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在錦抱著一個保溫桶小心翼翼地從那邊走過來,她來到病房,坐在爸爸的身邊,像從一個從哪裏飄飄蕩蕩降下來的仙女,頭發長長地披在肩上,長長的睫毛忽閃著,眼裏滿滿是對躺在床上的媽媽擔心。
她就那樣和爸爸坐在病床前,亮亮的光線打在她的肩頭,她的頭發上,簡之誠看著那個背影揉了揉眼睛,看著女孩為媽媽掖拉被角側過來的臉。那高挺的鼻子,微翹的嘴唇,都融在了那束光影裏。
簡之誠覺得自己的心就那樣一下停止了跳動,然後是慢慢地起跳,然後是砰砰劇烈地跳起來,心要衝出自己的嗓子眼那樣跳動的劇烈。簡之誠覺得口有點幹,他咽了一下唾沫,按了按撞擊的有點生疼的胸口,深深舒出了一口氣:不!我不要讓蘇氏倒掉,蘇氏還給她,可是她是我的,我要那個女孩,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於是有了開篇和蘇在錦五星酒店的一幕。
當簡之誠瘋狂進入這個如從天上降下來的仙女的身體是,這個女人的一聲痛喊讓簡之誠看到有殷紅的血流出,這讓喜怒不容易在臉上表現出來的簡之誠脊背上都出流滿了汗,他覺得蘇在錦簡直是自己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寶貝。
一場看似交易的行為,實際是簡之誠的心機,他不知道怎樣去接觸蘇在錦,那樣一個難以觸摸到的女人。蘇在錦不知道並不是她的犧牲挽救了蘇氏,而是簡之誠直接放棄了對蘇氏的進攻。
簡之誠覺得自己並不是無賴,但是即使交易後自己不承認自己的承諾,她對自己也無可奈何,因為他是為了報仇而來的,所謂的報仇是沒有假惺惺的承諾可言的。
可是,從見上這個女人開始,簡之誠心裏也開始越來越煎熬,一邊是母親那仇恨的臉,和不斷的催喊,一邊是對蘇在錦越陷越深的感情。
曾經自己冷臉對這個女人狠心,從身體,言語上折磨她,可是等這個女人傷心離開,自己又開始痛恨自己,心中變得更加痛苦。
這個女人,自己抱到懷裏,看著她,想她,進入她的身體,還是想她,可是現在不能見到她了,簡之軒感到周身發冷。
“錦兒,錦兒……”簡之誠知道該來的已經來了,自己馬上就要倒下了,怎麼辦?怎麼辦?他坐在漆黑夜色的車裏,隻能在心底一遍遍呼喊著蘇在錦。
“你走了沒有?”已經是深夜一點。
蘇在錦發信息問。
“錦兒,錦兒,我怎麼辦?”
蘇在錦在手機屏幕上看到這樣的一行字。
蘇在錦心裏打著疑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走了,還是沒有走?自己臥室的窗子沒有朝向樓下馬路的,她看不到簡之誠的車子。
蘇在錦不知道爸爸睡著了沒有,她不敢出門,她怕自己這樣的行為爸爸會傷心。
媽媽昏迷十年,自己在國外讀書,弟弟又意外失蹤,是爸爸一個人,支撐著公司,照顧著媽媽,爸爸的辛苦,自己更能體會,自己對爸爸的依賴也多過媽媽,爸爸在蘇在錦的心裏要比媽媽的分量更重些。
“是不是還在樓下?”蘇在錦又發過去信息。
“錦兒,錦兒,我以後見不到你怎麼辦?”簡之誠還是這句讓蘇在錦不知所以然的話。
怎麼會見不到我,爸爸即使現在不喜歡你簡之誠,並不代表將來不喜歡你啊,蘇在錦不理解簡之誠話裏的意思。
她不知道簡之誠的媽媽和自己的爸爸還有這樣一段孽緣。
可是,不隻是簡之誠媽媽和蘇博良的事情,這裏邊還有簡家誠和黃惠賢的事情更是她不知道的,也更是簡之誠所不知道的。
現在兩人之間相隔了千山萬水。
一重山水已經讓簡之誠難以翻越,更不用說還有千山萬水了。
早上吃過早飯後,走出家門。
突然,她看到了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蘇在錦心中一喜,簡之誠這麼早就來接自己了嗎?
她走到車前一看,簡之誠坐在駕駛坐上,頭後仰著,還在睡覺,他的頭發有點蓬亂,一縷亂發落在他的眼眉上,使得睡著的這個男人看起來那樣俊美。
難道他沒有回家嗎?難道他坐在這裏等了自己一晚?
蘇在錦滿臉的疑問,她拉開車門坐到了車裏。
簡之誠驚醒,看到坐到車裏的蘇在錦。他的臉因為沒有睡好,臉色發白,微微張開的美目像不相信蘇在錦出現在自己麵前那樣盯著她。
忽然,簡之誠像是反應過來,麵前是真的蘇在錦,他伸出手,朝蘇在錦的臉上撫摸過來。
“錦兒,錦兒。”簡之誠喉嚨低沉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