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兒被帶到了一間木屋,屋內的空間非常小,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之外再無他物,人走進去沒幾步就必須轉身。
穆一燃跟在她身後,將手中的油燈放在桌子上,低著頭不敢去看薛婉兒的眼睛,糯糯的開口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他隻是怕薛婉兒知道了他們山賊的身份,會拒絕來給他姐姐看診。
“不過薛大夫你放心,不管你能不能救的了我姐姐,我都絕對不會讓衝哥傷害你的。”
生怕薛婉兒不相信他似的,穆一燃急忙舉起三根手指,態度堅定道:“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平安把你送下山的。”
穆一燃的語氣緊跟著就又軟了下來,“不過在這之前,恐怕還要委屈你暫時先呆在這裏了。不管你能不能救得了姐姐,我都會非常感激你的。”
至少在這些大夫裏麵,薛婉兒的醫術是最好的。
“算了吧,你的命我要不起,你的感激我就更受不起了。”
穆一燃有著他自己的苦衷是沒錯,但如果因為他自己的困境,就要把別人也一同拉入危險之中,薛婉兒無法認同他這般的所作所為。
因此,即便穆一燃有意放低了態度來跟她求饒,薛婉兒還是沒有辦法這麼快就原諒他。
就像是穆衝剛才說的,之前那幾個沒能治好穆小芸的,可都是被他給打斷了一隻手。
薛婉兒無法想像,如果她最終也束手無策的話,她會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
總是穆一燃答應會替她說情,但從今天的情況來看,穆一燃明顯是畏懼穆衝的。
經過這兩三個月的生活,薛婉兒可以明顯感覺到上下等級觀念有多麼的嚴重以至於無法消除。
穆一燃畏懼穆衝,那麼即便他開口求了情,穆衝也未必會應允。
因為從穆一燃把她帶上山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死就已經握在了穆衝的手裏。
還是那句話,真正能救她的人隻有她自己。
隻有找到祛除穆小芸體內寒氣的辦法,薛婉兒才有可能保得住性命。
“薛大夫,我……”
穆一燃自責的低著頭,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揪著衣角,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站在那裏無所適從。
薛婉兒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氣。
木已成舟,即便她再怎麼跟穆一燃發脾氣,也起不到絲毫的作用,還不如趁著這時間從穆一燃口中多套一些話出來才是。
薛婉兒記得,穆衝剛才好像說了什麼將軍內力之類的,或許是女生的直覺,薛婉兒覺得這之中肯定有什麼隱情。
她對於八卦並不怎麼太感興趣,但是要想對症下藥,那自然也要追溯源頭,至少也要讓她明白穆小芸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你先坐吧,我有話要問你。”
薛婉兒往床頭移了移,把床尾的位置讓了出來。
現在已經入夜了,但剛才又是驚嚇又是威脅的,薛婉兒哪裏還有睡意?索性便拉著穆一燃,讓他把穆小芸受傷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講給了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