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涉接到電話的時候, 薑萊剛走沒多久，他想出院，她沒允許, 說是還要再留幾天, 觀察觀察。
“怎麼了？”
蘇涉抬手拉起了窗簾。
“那個, 薑醫生現在在不在你旁邊？”高翼的聲音似乎特別嚴肅。
“不在, 她剛走，怎麼了？你要找她啊？”
“沒有就行, 我不找她。”高翼似乎鬆了一口氣，“跟你說個事。”
“嗯？”蘇涉微微皺了皺眉。
高翼頓了半秒：“你知道我們去幫顧鈞抓人的吧？”
“我知道, 怎麼了？”
高翼單手叉著腰, 緩緩吐了一口氣。
“我們隻抓到一個人，然後——”他頓了頓, 抬手撓了一下頭發，“他叫薑誠，他說他有個妹妹, 叫薑萊。”
“我去查過了, 是真的。”
蘇涉瞳孔驟然一縮，一時間沒有回答。
“還有——”
蘇涉皺眉：“還有什麼？”
高翼開口, 聲音也有些許為難：“還有他指名, 要見，要見蘇局。”
掛了電話，蘇涉緩緩後退坐上了病床，眸色沉沉, 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著手機屏幕。
薑萊的哥哥，他其實並不了解，他甚至都沒有見過他，隻是從薑萊的嘴裏聽過關於他的一二。
猶豫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便接了起來，響起一陣低沉的男聲：“嗯？”
蘇涉緩緩開口，喊了一聲：“爸。”
“有什麼事嗎？”
“有。”蘇涉頓了頓，“您還記不記得，薑萊？”
“薑萊？”蘇青澤重複了一遍，隨即似乎是記了起來，“記得，怎麼了？”
“那她的哥哥呢？”
對麵是一瞬的沉默。
“高翼他們今天去幫顧鈞抓人了。”蘇涉用舌尖抵了抵上顎，緩緩繼續道，“隻抓到一個，剩下的跑了，抓到的那個——叫薑誠。是薑萊的哥哥。”
“他指名，要見你。”
“我知道了。”
蘇青澤的語氣平穩，沒有聽出意外，蘇涉微微挑了挑眉。
“人先不要動，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嗯。”蘇涉頓了頓，“行，我沒別的事了，您——”
“等一下。”
蘇青澤急急地喊住他，然後又是一陣停頓；蘇涉沒說話，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怎麼樣？”
蘇涉望向玻璃窗外麵，對麵的樓亮起的燈，緩緩牽起了一個笑。
“挺好的，現在能跑能跳，還能打。”
蘇青澤沒有多說話，不過語氣能明白地聽出他鬆了一口氣，聲音卻依舊威嚴：“那好，你好好休息，等出院了我叫人來接你回來住一段時間。”
“這就不用了。”蘇涉頓了頓，“不會有下次的。”
***
隆興地產。
“你說什麼？”徐永坤死死地抓著電話，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林子旭，從碼頭灰頭土臉地跑了出來之後，確認沒有警察在後麵追，才給徐永坤撥出了這通電話。
“當時太快了……大少爺的人二話不說就抓著我跑，一片白茫茫的我根本看不到薑誠在哪兒，結果他們後來跟我說，以為來的隻有我一個人，就——”
“行了你別說了。”徐永坤閉上了眼，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你他媽給我藏好了，要是被抓到可沒人保你！”
“……知道了。”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有事我會聯係你的。”徐永坤冷冷地歎了一口氣，“掛了。”
砰——
徐永坤猛地把手機甩了出去，撞到門上碎了一地。
一隻手扶著桌子，徐永坤一時間氣血上湧，緩緩向後坐了下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片刻之後，按了內線叫來了自己的秘書鄭新寧。
“徐總。”
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一側地麵上的手機，女人目不斜視，抬眸看向徐永坤。
“吩咐下去，最近都給我消停點兒，夾著點兒尾巴。”
徐永坤眼底閃過了一絲陰狠。
“還有，過兩天那批貨先不要動，往後緩緩。”
鄭新寧點點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