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涉回家的時候, 已經很晚了。
前陣子他美其名曰，怕薑萊一個人住害怕，就到她家陪她一段時間, 漸漸地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帶到了她家——後者自然知道他是什麼心思, 還分了自己一半的衣櫃給他。
開門進屋的時候, 客廳的燈亮著, 薑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今天好晚啊，是有什麼事兒嗎？”
“還好, 沒事。”
蘇涉笑，剛抬起手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 卻被薑萊急急喊住。
“等一下！”
薑萊把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手上拿著一條領帶，眨了眨眼睛遞了過去。
“這什麼？”
“領帶啊。”薑萊走近他, 踮起腳尖把領帶係在他的脖子上，“我今天陪蘇玖出去，她給她老公買東西, 我看到這條領帶挺好看的, 就給你買了。”
說著她往後退了一步，歪著頭欣賞了片刻：“果然好看。”
蘇涉對著鏡子看了看, 舔了舔唇, 輕輕笑了笑沒說話。
薑萊鼓了鼓嘴：“你不喜歡啊？”
“不是，我當然喜歡——”蘇涉垂眸看了看，又抬手捏了捏薑萊的臉，“就是你下次別花錢給我買這些, 我平時也沒什麼機會戴，怪浪費的。”
“我喜歡啊，才不浪費。”
薑萊湊上去親了親蘇涉的臉頰，在他湊過來的時候及時撐住了蘇涉的肩膀，目光飄向了浴室：“幾點了，快去洗澡。”
***
睡到半夜，薑萊翻了個身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撐起了上半身，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放到嘴邊喝了一口，才發現杯子裏沒水了。
掀開被子下床，推開房間的門，薑萊有些意外地發現蘇涉的房門半開著。
她眨了眨眼睛，走過去小聲地喚了一聲。
“蘇涉？”
無人應答。
她猶豫了一下，探了半個腦袋進去看了看，床上沒人，月光從半拉著窗簾的窗子照進來，照在空蕩蕩的床上。
薑萊站在原地愣了愣，在原地轉了個身，隱隱約約在陽台上看到了一個人影。
微微皺了皺眉，薑萊把水杯隨手放在桌上，往陽台的方向走，隔著透明的玻璃，能看到蘇涉一個人站在陽台，手臂倚在欄杆上，望著遠處灰暗的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伸手拉門，蘇涉聽見了身後的聲音，轉過身，看到薑萊的時候有些錯愕。
“你怎麼起來了？”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夜裏的風有點涼，薑萊隻穿了一條睡裙，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蘇涉連忙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肩上：“快進去，外邊兒冷。”
“沒事兒。”
薑萊往後坐進了陽台上的吊椅，把靠墊抱在了胸前，抬眼對著蘇涉笑。
“現在不冷啦。”
蘇涉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想開口說些什麼，薑萊卻搶了先。
“我出來倒水喝，看到你門開著，我就去看了一眼，你不在。”薑萊眨了眨眼睛，“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吹什麼風啊？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麼事兒啊？”
“不是。”
蘇涉抿了抿唇，後背靠上了欄杆。
“沒事兒，別瞎猜了。”
薑萊不信：“沒事兒你半夜吹冷風啊？”
蘇涉猶豫了一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欄杆上點了點：“那，我問你個事兒。”
薑萊點了點頭。
“就是，你那個，學長。”蘇涉頓了頓，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你跟他還有沒有聯係啊？”
薑萊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涉。
“不是，你別告訴我，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是在這兒吃飛醋？”
“我沒有。”
提起鄭斐然，蘇涉已經完全沒有了開玩笑的性質，眉頭也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