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鄭斐然約好吃飯的那天, 薑萊和蘇涉到的很早。
“怎麼了?”
蘇涉輕輕捏了捏薑萊的手指,後者從發呆中回過了神。
“啊,沒事。”薑萊咬了咬下唇, 輕輕扯起一個笑, 衝著蘇涉搖了搖頭。
蘇涉給她倒了杯水, 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杯壁。
他花了好一陣子整理了鄭斐然時間線, 和當年的案件後續多多少少都有符合和脫節的地方,偏偏沒有什麼精確符合的點, 可又沒有相差超過兩三年的地方。
到這裏什麼結論也得不出來,蘇涉卻隱隱覺得, 自己仿佛掉進了別人設置好的圈套裏, 做的這一切全都是被設計好的。
他沒有證據,隻有猜想。
蘇涉緩緩抬眼, 他的猜想對象,正西裝革履地朝著他們走過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薑萊搖了搖頭:“沒事, 學長你坐。”
蘇涉則是客客氣氣地笑了笑, 對著鄭斐然伸出了一隻手,後者也笑, 抬眸看他, 伸出手握了握。
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難以形容,似乎除了客套的寒暄,就沒有什麼值得提起的話題。
蘇涉若無其事地給薑萊夾了一筷子菜,隨即拿起手邊的杯子, 對著鄭斐然舉了起來:“鄭先生,聽說我們薑萊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您對她很照顧,我在這裏多謝了。”
鄭斐然莞爾,拿杯子和他的碰了碰:“不必,舉手之勞而已。”
蘇涉點了點頭:“鄭先生也是獨自一個人出國留學,想必自己也不輕鬆吧?”
“還好,雖然比不上在國內輕鬆,但是壓力也不算大。”
“不知道鄭先生是否介意我多問一句,”蘇涉頓了頓,放下手裏的杯子,“鄭先生,為何沒有選擇留在國外工作?”
“學習和生活畢竟還是兩碼事,最好的選擇當然還是回國。”鄭斐然頓了頓,抬眸看向薑萊,“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忽然被點名的薑萊抬眼,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鄭斐然又看了看蘇涉,輕輕笑了笑:“工作的話,當然是國內比較舒服啊。”
蘇涉微微挑眉,笑了:“沒錯,不過以鄭先生的能力,應該不論在哪裏都沒問題吧。”
鄭斐然笑得得體:“客氣。”
一頓飯吃到一般,三個人聊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問題,直到服務員再一次過來上菜,鄭斐然幫忙把空了的盤子交給服務員之後,蘇涉忽然眯了眯眼睛。
“鄭先生胳膊不舒服嗎?”
鄭斐然愣了半秒,隨即笑了,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點點頭:“前兩天沒注意,不小心磕到了,不礙事的。”
“哦,”蘇涉恍然大悟,又轉頭看向薑萊,“不過你可得注意注意身體,看上去氣色不是很好,是吧?”
“你不說我倒還沒注意——”薑萊眨了眨眼睛,“學長,你最近很忙嗎?是不是沒好好休息啊?”
鄭斐然笑了,點了點頭:“還好,我會注意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頓飯,鄭斐然有司機接他,蘇涉和薑萊則肩並肩在路邊慢慢地走。
“蘇涉。”
薑萊捅了捅蘇涉的胳膊,輕聲喊他。
“嗯?”
蘇涉應了,垂下眼,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你今天喊他出來吃飯,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薑萊眨了眨眼睛,“你問什麼了嗎?還是,你看出什麼了嗎?”
“他好像受傷了。”蘇涉皺了皺眉,眼前又浮現出鄭斐然不太靈活的手臂,“不過我也不確定。”
薑萊也皺起了眉:“嗯?”
蘇涉沉默了片刻,緩緩歎了口氣。
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了,鄭斐然身上的東西,他就這樣憑空根本問不出什麼。
“我要是能看出什麼來那就好了——他藏著的東西太多了,不好說。”
“所以,你懷疑他——”
薑萊欲言又止,蘇涉頓了頓,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