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溫柔的聲線足以魅惑蒼生,還不夠溫柔?
見他又不說話,之幽似乎失去了耐心,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那就分手吧!”
那就分手吧!
然後她毫不猶豫地將他送的白色玫瑰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幹脆地如同那句“那就分手吧”,戴上醜醜的黑框,轉身而去。
他記得那天她身上的香水是邂逅,他記得那天月亮很圓,他還記得那天她塗了奧迪999的口紅,被他吻得失掉半邊天的顏色……
還有,那天之後她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裏。沒人知道她從哪裏來,又去了哪裏。
他,心底的那個無底洞似乎永遠都填不滿了。
同事們叫她Valley,說取自中文“空穀幽蘭”。那她中文姓什麼,名字叫什麼?
不知道!也沒人知道。
他所知道的她的社交軟件全都停止了更新,她的手機號停用,也搬了家。一夜之間,她就從他的世界徹底蒸發了。
如果她不是在ICF待過幾個月,恐怕他要認為她是他的一場黃粱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之幽聽到他的聲音,轉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平淡地像看個陌生人:“不用了,視察留著年後吧。辛苦一年,大家好好過個年,就當我第一年接手酒店給大家的福利。”
之幽看著黎景炫,話卻是對旁邊工作人員說的。
知道來人是找睢小姐的,工作人員喜笑顏開,連忙告退。
“黎總很閑麼。”之幽溫柔的聲線帶著不容置喙的壓力。
黎景炫舔了舔嘴唇,走向她,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老實講,他……有點怵她。站在她麵前,他在談判桌上的底氣和掌控全場的霸氣都為之潰散了,就連麵對全世界傳媒那種談笑風生之間可以擺平所有負麵消息的伶俐口才全都沒了。
“我、我以為你會忘記我……”
“黎總說笑了,前兩天晚上您還在我們家用過晚餐,盡管是不請自來。我還是記得的!”
黎景炫提前做好的微笑表情瞬間石化。她什麼意思?
這是對他的記憶從前兩天晚上登門造訪開始麼?那之前呢?他是她的前男友,沒這回事麼?What ?
一邊聽牆腳的洛承駿頻頻皺眉:在談判桌上口若懸河可以逼得談判專家跳樓的口才呢?
黎景炫插在褲兜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的。
我是你前男友啊!
我們曾經在ICF認識的!
我們交往了三個月!
他想說,可是他覺得他說不出口。
分手,是他提的,沒給人家任何理由,她走的平靜而幹脆,沒有前前任的戀戀不舍,沒有粘膩女友的撒嬌哭泣,更沒有那些拜金女的氣急敗壞。
如果說他在和前前任那些女友分手時都給了分手費,或者交往的時候花過很多錢,那麼他就隻給她買過一束分手之夜的白玫瑰,還有那頓分手晚餐,而她在他生日那天卻送了她半個月工資買來的LV錢夾,分手之前給他一個讓他十分滿足卻生澀異常的香吻。
大概在她看來,他是個十足的渣男吧!
黎景炫伸手拉了拉領巾,為什麼沒戴領帶卻還是讓他覺得脖子很緊?
“我……我……”他的喉結來回滾動。卻再難說出半個字。
樓道裏的雨霂飛捂著嘴巴,笑得窩在洛承駿懷裏一個勁地抖著肩膀。洛承駿卻失望的閉上眼睛,黎景炫前任N多的傳說都是假的吧?就他這樣的撩妹技能,當初是怎麼撩上睢淺的?
“黎總來盛悅是用餐的吧,那就希望您用餐愉快了,以後來中國也請黎總和ICF的貴賓多光顧盛悅旗下的酒店,告辭。”
說完,之幽優雅的欠了欠身子,擦過黎景炫的肩膀邁步離開。
話說黎景炫像是明白什麼,鼓起勇氣一把攥緊她的皓腕:“Valley,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
“需要理由麼?不好意思?我給不出。”
啪!
黎景炫仿佛被狠狠摑了一巴掌,臉頰火辣辣地疼。
“對不起,這句對不起,說的太晚了。”他很是抱歉。
“嗯,我知道了。”隻有溫柔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而疏離。
莫大的挫敗感快要將黎景炫壓垮。“原來你叫睢淺,是睢家的大小姐。”
“很多人都知道。”之幽歪了歪腦袋,盯著他的目光似乎在看智障。
黎景炫嘴角狠抽一通:“我是最近打算接洽盛悅集團,才得到的消息。也才知道當初ICF任職HR的一個小職員,竟然就是盛悅的大小姐。”
“是睢淺也好,Valley也罷,都隻是我的一個生活狀態,是我成長過程中的一個必經階段。如黎總所見,我們家沒有兒子,盛悅得靠我去接班。就算我再喜歡別的東西,我也得一肩扛起我該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