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電話接通的時候, 薑荼已經到了水火澗溫泉山莊。
想來是傅燃已經和溫泉山莊的人做好了溝通, 薑荼領著大部隊一到,就有人出來接待他們,他們統一著裝,衣服應該是自己設計的, 帶著水火澗三個繡花小字,和裙邊衣邊的火紋,黑紅的配色, 大膽又神秘。
負責大家三天兩夜飲食起居的是一個女人, 不到三十歲,長發盤著,一根碧色的發簪固定,頗有幾分韻味。
薑荼以女人的眼光看,覺得很美。
那落到男人眼裏, 想來是天仙了。
大家聽著那女人的安排, 開始陸陸續續往裏麵搬行李,薑荼站在水火澗溫泉山莊四個雕花大字下麵,和傅燃通電話。
偶爾不經意的抬頭,視線和領隊的女人有短暫的交彙,很快, 那女人朝她一笑,便領著大家踏上了木質的樓梯,身影很快消失了。
薑荼沒在意,隻是對電話那頭說:“燃哥, 我們已經到了,你在哪兒啊?”
那邊傳來潺潺水聲,和男人清越柔和的聲音:“在後山。”
水火澗溫泉山莊的後山旖旎風光是前山所不能及的,前山開發,到底沾了不少商業氣息,而後山,保持著大自然最初對這塊土地的偏愛,一切都是美好的。
水聲嘩啦嘩啦,薑荼覺得自己已然一股涼意,那水似乎透過無線電波,直接流入她的心間了,她將電話換了一邊,腳尖輕輕點地,數著地上的小石子,“燃哥,我過來找你,我有話想和你說。”
“薑荼。”那邊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你在原地等我,我過來找你。”
掛了電話,薑荼才發現大家的行李差不多都搬進去了,樓西西抱著他的大黑背包,站在樓梯口喊她:“薑茶茶,你還不進來啊?跟個望夫石似的傻站在那裏幹嘛?當門神嗎?”
大黑背包鼓了起來,一會兒,嘣嘣的冒出兩個頭,一黑一白。
鬧鬧還是安靜的不說話,小黑豆的眼睛亮晶晶的。
九塊九不同,撲騰著翅膀要出來,被樓西西按著腦袋給塞回去,塞了幾次,塞出了九塊九的靈感,張嘴就來了一首打油詩:“兩個黃鸝鳴翠柳,你還沒有女朋友!”
“……”你特麼才沒有女朋友,樓西西心痛得無法呼吸,心事被一隻鳥這麼無情的剖開,他的帥臉往哪兒擱,一甩頭,手下了狠勁兒,把九塊九連同鬧鬧一起往包裏塞。
突然,樓西西覺得有人在暗中觀察他,他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另一端的傅燃。
傅燃的目光落在樓西西按著鬧鬧的手上,冷冷地問:“樓西,你在對我的鬧鬧使用暴力?”
樓西西此人上課多半睡覺,偶爾醒來,聽到老師講課,他倒是記住了幾個關鍵詞,聽到傅燃這麼說,他腦子一抽,下意識接到:“非暴力不合作啊,燃哥。”
“……”傅燃真是懶得搭理他,從樓梯那邊走過來,路過樓西西身邊的時候,才說:“把鬧鬧和九塊九放出來。”
“哦。”樓西西拉開了拉鏈,又扯開,九塊九嚎了一嗓子就撲騰翅膀飛到了旁邊的樹枝上,沒一會兒,鬧鬧也跟著飛上去了。
這樹也不知道是啥樹,挺好看的,枝葉綠油油的,上麵還有些白色的小花兒,兩隻鳥一黑一白並肩站著,樓西西突然也有了詩性。
他畢竟讀書不認真,怕一出口暴露了自己文盲的事實,一首打油詩也念的小心翼翼。
“樹上……鳥兒……成雙對……”
“make……love……every day??”
傅燃:“……”此人多半有病。
薑荼:“……”且病的不輕。
十八歲的少年啊,身邊又沒人管,英語又爛,絲毫沒覺得自己的打油詩有問題,拖著下巴思考一會兒,問傅燃:“燃哥,是不是有點不押韻啊?”
他琢磨了一下,又說:“要不,改成Make love day by day?”
傅燃眉心抽了抽,“你就不能換一句?”
樓西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其實……其實我隻會這一句。”
就這一句,已經耗掉了樓文盲的畢生所學。
傅燃:“你們學校現在都教這個了?”他或許和這個世界有了代溝。
“沒有。”學校教的那些他才記不住呢,什麼虛擬語氣的,他覺得虛偽語氣還差不多,“這個是我在同桌那兒學到的,他天天自個兒嘀咕,有一次被我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