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薑荼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她突然不想聽到傅燃的回答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傅燃的長腿在前麵撐著,薑荼想要出去,就得從他的腿上跨過去,然而還沒等她做出行動,傅燃先她一步,做了行動。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前一扯,薑荼又坐回藤椅裏,並且身子往前傾,和傅燃的距離很近,近到他的呼吸和她的融為了一體。
“薑荼,你既然踏出了這一步,就乖乖的把我的話聽完。”
他看她,清越的聲音就在耳邊:“冷靜下來了嗎?”
薑荼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傅燃放開她,漸漸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他揉了揉眉心,才說:“我不否認,當初來虞城,蘇漾是一半原因。”
小姑娘聽完,眼眶瞬間就紅了。
傅燃也氣,覺得現在簡直莫名其妙,他還什麼都沒有做,怎麼有一種在接受審判的感覺。
他看她,沒多想,伸手遮住小姑娘的眼:“薑荼,不許哭!憋著。”
小姑娘剛剛正準備抽抽搭搭的,起勢到一半,就被傅燃給扼殺了。
她的眼睛眨了眨,睫毛掃過他的掌心。
看,他的一個掌心就是她的全世界。
傅燃維持著這個動作,繼續說:“薑荼,你還記得薑園長曾經在黛城做過一年的老師嗎?”
“記得。”薑荼聲音發悶,傅燃說的,她是知道,那時候薑有信和謝溫儀還在處對象,薑有信畢業之後去了黛城的十一中做老師,本來前途無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突然就離職了。
“我的母親,是薑園長的學生。”
“薑荼,我的母親做了錯事,她欠了薑園長很多,一直以來她都想要彌補,但是,直到她去世的時候,她都沒有找到薑園長。”
“我這幾年也在四處打聽薑園長,但是效果甚微,直到不久之前,我在網絡上看到了那個科普視頻,看到了薑園長的照片,才決定來虞城。”
小姑娘的睫毛很長,因為在陽光下,總會投射出一片陰影,此刻,那睫毛像羽毛,輕輕地撓著他的掌心,傅燃說:“所以,我來虞城,來動物園,是為了完成母親臨終的囑托。”
薑有信做老師的那一年,杜心怡上高三。
高三,高三有什麼,有拚搏,有口號,有目標,有做不完的題,有背不完的書,也有考不完的試,而杜心怡,在那一年有了愛情。
她的愛情,不像童話那般美好,也不像青春校園劇那樣清新,她的愛情不道德,所以,她誰也不敢說。
直到有一天周六,她從那個人的車上下來,因為那人送了她生日禮物,她高興得忘記了這是在學校旁邊,她隔著車窗,吻了那人的臉頰。
而這一切,被薑有信看的清清楚楚。
那段時間杜心怡也過得戰戰兢兢,雖然薑有信隻是教她們班的曆史,但是她害怕薑有信和她的班主任說什麼,好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相安無事的。
直到有一天,她剛參加完高三的最後一次月考,去上廁所,聽到了廁所有人議論,說高三八班的杜心怡和曆史老師談戀愛。
那時候,她竟然覺得有些慶幸,慶幸這個人是薑有信,而不是那個人。
也正是她的這種想法,才導致了後來事情越來越嚴重,嚴重到她和薑有信一起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
薑有信是唯一知道真相人,所以,再去校長辦公室之前,杜心怡去找了薑有信,和他攤牌,並且求他幫助自己。
關於在校長辦公司的那一場談話,沒人知道說了什麼,隻是那之後的第二天,薑有信遞交了辭職信,而杜心怡也轉學了。
也是很久之後,杜心怡才知道那些謠言從何而來,也知道了那時候的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不僅斷送了自己的未來,還結束了另一個人的教師生涯。
說完這些,傅燃才慢慢的移開手,小姑娘的眼睛依舊紅著,看得出來,她很聽他的話,努力憋著,沒有哭出來。
傅燃被薑荼的這個樣子氣笑了,到底什麼和什麼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薑荼說這麼多,這些過往,他從沒沒想過和誰去分享的。
“最後一個問題,蘇漾是你的前女友嗎?”
“不是。”傅燃說,“是未婚妻。”
的確,那個時候,他和蘇漾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如果當時沒有那件事,他們會步入婚姻的殿堂。
又紅了,這個答案簡直比前女友還讓薑荼難受。
傅燃揉著眉心,看著薑荼這樣子他著急,語氣卻依舊溫柔,“薑荼,說好的,不許哭。”
薑荼垂下頭,“可是難受。”
傅燃不是十九歲,也不是二十歲,他二十八歲了,感受得到薑荼對自己的感情,他拿薑荼沒辦法,也做不出厲聲指責,於是隻能無奈的揉了揉小姑娘的頭,問:“薑荼,你就這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