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倏地笑了。
“司宸……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你說。”顧司宸脫下身上的大衣，彎腰給她披在肩上。
這會天氣嚴寒，雨雪寒風肆虐，夏桑的臉色慘白一片，雙眸無神。
夏桑抬手抹掉眼裏打轉的淚，指尖在蘇安安的眼睛上徘徊，她慢慢地開了口。
“我是蘇安安，蘇家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你應該也了解豪門圈子的事情。在我讀大學的時候，我遇見了季淩川，為幫助他站穩腳跟，我不惜利用蘇氏為他打通勢力，那時候的我們很相愛，不……或許隻能這樣說，那時候的我愚蠢不自知，以為他也愛我，卻從來不知道，他從頭到尾就是在利用我。我為他付出一切，在我們婚內時，我發現他出軌顧蒹葭，那時候我身懷六甲，顧蒹葭有先天性心髒病，為了輾轉攀上顧氏的這棵大樹……”
說到悲傷之處，夏桑的聲音有些哽咽。
顧司宸沒有發言，安靜的聽她說話。
“他設計蘇家別墅起火，將我囚禁在錦繡花城，我知道他要挖走我的心給顧蒹葭，我想找父母幫助我，可我晚了一步，父母死於火海，蘇家隻有我一個獨女，沒有父母為我撐腰，我被季淩川架上了手術台，本來我的女兒是可以活的……”
她移開了視線，眼淚不斷地往下砸，她吸了吸鼻子，“季淩川說顧蒹葭不願意做後媽，所以……他狠毒到，買通醫生將我的孩子活生生的悶死在肚子裏，也許是他後來良心發現，將我可憐的孩子埋在了這裏，不至於讓她孤苦無依，成為遊魂野鬼。而我，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那時候我以為我死定了，但我沒想到，一睜開眼……我竟然成了夏桑。”
夏桑竭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胸腔裏像是堵著一團密密麻麻的棉線，窒息，壓迫。
她需要找個破洞口，宣泄。
她說得雲淡風輕，但顧司宸可以想象到她當時有多麼的無助絕望。
“所以，我要報仇。我設計你，成為你的妻子，就是想接近顧蒹葭，不然我勢單力薄，沒有和季淩川對抗的資本。我沒有想這麼快把真相告訴你，可是我忍不下去了……”
“很痛吧。”
顧司宸眼圈也微微泛紅，他蹲下身，順著她的視線一起望過去。
照片上麵的女人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但眼前的夏桑卻很熟悉。
“不痛。”夏桑定定的搖頭。
憤怒和仇恨忽地從腳底升起，像是一團火，從腳心燃燒，燒到她的心尖子。
顧司宸目光詫異。
夏桑深呼吸，她一把拽下來墓碑上的照片，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用力地將照片撕扯成無數的碎片。
如此的決絕，仿佛是在向她的過去道別。
她低垂著眉眼，將照片撒向天際。
“從我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沒有痛的資格，哪怕是踩著刀劍，我也要咬著牙走下去！越是危險的漩渦，我越要進入那中心地帶。血海深仇支撐著我活下去，我要毀掉他們的一切，既然老天不公，蒼天無眼，我要用我自己的勢力和信念凝聚成一把刀，劈開這混沌天地！我其實……一點都不痛。我若是痛了，他們一定會在背後笑話我，蘇安安已經死得如此悲慘，我不能將自己的尊嚴也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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