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有一口沒一口吃著麵前的牛肉炒飯，她和顧平生之間的氛圍染上了一抹沉重，目光偶爾在燈光裏聚集，不過片刻便又各自移開視線。
“這裏有人嗎？”
突然間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
夏桑抬頭一看，看見一身西裝筆挺的季淩川徹底愣住了。
季淩川嘴角的笑意凝固，對夏桑的出現同樣感到不解。
顧平生放下手裏的勺子，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嘴唇，細長雙眸裏閃過一抹凜冽的刀光，他的態度不甚耐煩。
“季先生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了嗎？”
顧平生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夏桑感受到這微妙的氣氛，不禁多看了顧平生兩眼。
季淩川竟然會跑到夜市，不，準確的來說是跟著顧平生來的。
季淩川想幹什麼？
“顧先生，我並沒有其他的想法，隻要顧先生答應入職季氏集團，薪資待遇隨便你開。”
季淩川忽視掉夏桑，直接就在髒矮的小凳子上落座。
聽到這裏下散明白了，敢情季淩川是和她一樣的想法？
跑來找人才的啊！
她和季淩川還真的是八字不合啊，這樣都能撞到一起！
顧平生冷嗤，眸色極寒：“不去。”
“顧先生，不知道您是不是對薪資待遇不夠滿意？如果是這些問題，我們還可以詳談。”季淩川已經在顧平生這裏吃了很多次閉門羹了，今天怎麼說他都要問個所以然。
這人的名氣在調香圈是唯一可以和蘇安安相提並論的，他必須得給季氏注入新鮮血液。
顧平生對夏桑的態度很好，溫和有禮，是活脫脫的紳士。
但是季淩川卻沒有這麼幸運，顧平生對季淩川的厭惡是寫在了臉上，連帶一個多餘的眼神也不想施舍。
這把火沒燒到自己身上，夏桑自然是不開口，靜靜坐著。
“沒有原因，我隻是純粹不喜歡去季氏。”
顧平生再次嚴厲拒絕。
“顧先生——”
季淩川不依不饒。
顧平生卻不想再和他多說，扣住夏桑的手腕，拉著她快步躥入夜市盡頭。
季淩川就要追上去，老板娘卻追著他結賬，別提有多氣人。
等他追上去，人群裏哪裏還有顧平生和夏桑的人影？
不行，即便是這個姓顧的不願意去季氏，那他也不可能讓這麼好的人才去sk！
夏桑跟著顧平生一起快走，兩人在一條陰暗的胡同裏停下，夏桑背靠著牆壁，不停地喘氣。
顧平生的身形被濃墨的黑暗掩映，他的臉上再沒有一絲溫柔的神情，墨瞳裏籠罩著一層暗淡的頹廢。
那麼的沒落。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夏桑幾乎會懷疑這個人不是剛才談笑風生的顧平生。
“不好意思，連累你了，夏小姐。”顧平生背對著夏桑緩了一會兒，而後才轉過頭。
“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季淩川是季氏集團的總裁，總裁親自出馬來邀請顧先生，顧先生為什麼要拒絕呢？”
夏桑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話落，胡同裏有一瞬的安靜，漫長的沉默裏，兩人彼此對視著。
凜冽的寒風吹到臉上就像刀刮一樣，路旁的楊樹枝在風中狂舞著，那幹巴巴的樹枝，不時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安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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