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顧司宸為何要這樣說,但夏桑還是選擇和顧平生一起離開。
顧平生引領著她走到二樓的平台處,兩人站在小花台前,並肩而立眺望著遠方的天幕白雪,視線皆被一片白茫茫的光芒充斥。
“你會彈吉他嗎?”顧平生的視線落在她尖尖的下顎。
夏桑神似有不解,但還是老實回答,“吉他?我會啊,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顧平生打了個響指,留給夏桑一抹神秘的笑容,快速的回到他的房間,再次過來時手裏已經拿著吉他。
顧平生抱著他的吉他,隨性的落座在花台上,纖長精瘦的手指撥動著吉他的琴弦,和那深褐色的顏色形成炫目的對比,他的手指骨骼分明,纖長,似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他低下頭調試著琴弦,安靜的空氣裏時不時奏響琴音,幽幽的銀光斜斜的照耀在他身後那方冰冷石壁,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你喜歡聽什麼?我彈來給你聽聽。”顧平生陡然抬眸,望向安靜側目的夏桑。
吉他勾起她心裏的情懷,她也笑著走上前,指尖輕撫過吉他,心裏泛開涼意。
久遠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以前的她是很喜歡吉他的,而她拿出手的樂器也就隻有吉他,念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後來大學也還想繼續自己的愛好,但是季淩川要她摒棄自己的興趣愛好,讓她沒日沒夜為他煉香,要她幫助他在季家站穩腳跟。
她一樣一樣的舍棄,最後每天困在實驗室裏,和他之間也很少有約會,更多的時候兩人在一起都是在討論調香,那似乎是他和她之間的唯一聯係。
現在驟然看見這吉他,她的心情複雜而又深沉,手指就忍不住發抖。
那個卑微的蘇安安,到底為了愛情放棄了多少?
“能讓我彈奏嗎?”夏桑輕聲道。
顧平生讓開位置,“當然可以。”
夏桑坐下,將吉他抱在懷裏,低眸看著琴弦,她閉上眼略微思慮片刻,而後指尖撥動琴弦,一曲悲傷的曲調從她指下飛躍。
顧平生靠著石壁,閉上眼靜靜聆聽著她的彈奏,頗有種遇見高山流水遇見知音的惋惜感。
盡管很多年都沒有碰過,但是那些記憶卻是鐫刻在骨頭裏,隻要手觸到琴弦,記憶一躍而出,不需要線譜自成曲調。
他偶然低眸去看她,此時此刻寒風小了些許,她端坐在漫天的銀光裏,黑色的長發別到耳後一側,清麗的眉眼似淤泥裏盛開的一朵墨蓮,紅塵嫋嫋,蒼茫天地,人世繁華,在她麵前轉瞬成空。
仿佛一切在她眼裏都不足掛齒,她眼睛很幹淨,通透到可以折射出世間百態。
但她周身卻散發著憂鬱的悲傷,淡淡的,和著冷風一同交織。
有這麼一瞬,他將眼前的夏桑和記憶裏的少女重疊,縱然是兩張截然不同的臉,但是偶然露出的神情,以及那習慣是無法改變的。
如果不是這張臉很陌生,顧平生幾乎要懷疑坐在他麵前的人就是蘇安安。
那個明媚純粹的少女,總是喜歡著一身鮮豔的淺綠長裙,抱著她的畫板從府南河的柳樹長道裏緩緩走過,她身後綻開朦朧幹淨的光暈。
那是他記憶深處的姑娘。
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不管他走了多遠,他總能第一時間回憶起當時和她的第一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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