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裕年麵上的憤怒之色更明顯，他冷冷地看著氣急敗壞的老太爺，“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我不過是將你對我妻女做的事情還給你罷了！當你坐在顧氏掌權者的高位上，你有沒有夢見過我那殘死的妻女？有沒有做過血淋淋的噩夢！我的狠毒不過是在你這裏學來的，我哪裏能夠比得上你？這隻是給你的一個教訓，疼愛了幾十年的孫女居然是一個冒牌貨，這一刀，紮得好！”
老太爺難以承受著猛烈的衝擊，眼前發昏，雙腿如懸崖邊的枯枝不停地顫抖，仿佛隻要壓力再大一些，便會清脆的折斷。
這樣的真相不用季裕年說，對於老太爺來說都是不可承受的刺激和毀滅。
顧蒹葭是他耗費心血養大的孫女，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碎了。
顧蒹葭就是顧氏的天之嬌女，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寵愛她，疼惜她。
可是……付出這麼多年的疼愛，到頭來不過是一場鬧劇。
一場陰謀設計！
顧蒹葭不是他親孫女，而是季裕年埋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從顧蒹葭出生那一刻就埋下，隻等二十多年後的一擊即中。
誅心！
季裕年看見老太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誇張地大笑：“老東西，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你也會有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時候？想知道你親生的孫女在哪兒，好啊，我可以告訴你！”
他眼中升騰出銳利，揚起手指顫顫巍巍的老太爺，厲聲：“那你就給我跪下來，跪著爬到我麵前來！跪著求著我，我再考慮考慮是否要將你孫女的下落告訴你！”
轟隆！
此話一出，破敗的廢樓滿室皆靜，安靜的空氣裏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季裕年臉上帶著興奮瘋狂地笑容，他負手而立站在原地，周身戾氣濃厚如陰翳。
老太爺的臉色驟然大變，方才已是蒼白如紙，這會已經漲得通紅。
跪著求他？
不！
想也沒想他便是拒絕，他是顧氏的一家之主，身下有自己的尊嚴，怎麼可能給季裕年一個晚輩下跪？
他受不住這羞辱，所以理所當然的拒絕。
季裕年仿佛已經看透他所想，輕蔑地笑了：“我還以為你有多想知道你的孫女在哪裏，在你的眼裏，什麼都比不過顧氏，比不過你自身。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越是不願意，我就越要你受盡折辱！”
摧毀一個人最殘酷的辦法，不是讓那人去死。
而是從骨子裏踐踏羞辱那個人！
老太爺的眼睛定定地縮在他身上，額上一條條的青筋漲出來，臉上連著太陽窩的青筋，如同蠱蟲一般在抽搐。
“你是跪著求我找到你的孫女，還是要你這受盡苦楚的孫女陪你這個老東西一起下地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我尊敬的二叔，你可要仔仔細細的考慮好了。”季裕年陰測測地說道。
四周忽然一片死寂，老太爺如同微弱的風中殘燭，在搖擺，在掙紮，在死亡的邊緣徘徊，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淒冷。
但他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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