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生安靜地為她吹著頭發，眉頭微蹙。
段無依的頭發發質並不好，有點幹燥，發梢末端也有分叉。段無依本來就掙不到多少錢，身上一有錢不是被她酒鬼父親拿走，就是被逼著給她父親還債了。
平常有時候連飯都吃不起，更別說是像尋常家的女孩子一樣打理頭發了。
她什麼都沒有體驗過，什麼都不知道。
最基本的交朋友，她不想，也不敢。
為自己買幾件新衣服，過節生日給自己買個包包，添置一雙鞋子，或者去美容店護理一下皮膚，做個按摩。段無依甚至有的都沒有聽說過，更別說去體驗，想都不敢想。
她沒錢。
即使有錢，她那時那種恨不得像蠶一樣結個蠶繭把自己包裹起來，怎麼可能會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樣，出去逛街呢。
她慢慢地像正常人，還是在遇上顧平生之後。
所有的一切，她生活的所有改變，都是因為顧平生而改變。
“女孩子，要好好心疼自己。”顧平生關掉吹風機，撩起段無依的一縷頭發，有些心疼地撫摸著那溫柔的觸感。
段無依這次認真點頭：“嗯，我會的。”
以後，她一定會好好地照顧自己，好好地愛惜自己。
“謝謝你，顧先生。”發自內心最真誠的謝謝。
身後的顧平生並沒有動，雖然段無依看不見，但是她能感受得到顧平生的情緒有點不對。
病房裏的氣氛安靜得有點詭異。
“顧……顧先生？”段無依很想轉過身去，可是莫名奇怪，隻好試探性地問顧平生，看他是不是在發呆。
等了一會兒，顧平生還是沒發一言。
段無依準備轉過身，顧平生就是在這個時候說。
“無依，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熟悉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可以聽得出來顧平生很緊張，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是否把這個事情說出來。
段無依身體微側，僵直在哪兒，腦裏一片空白。
顧先生他剛才再說什麼？！
段無依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腦裏隻剩下嗡嗡的聲音，心跳的猛烈，像是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
“顧先生……你，沒……沒開玩笑吧。”緩和了很久，段無依才扯出一抹微笑。
顧先生，不會在耍她吧。
她還是不要這麼快就信以為真，屆時太過尷尬，她還沒法子圓回去。
“今天好像，也不是愚人節啊。”段無依不知道此時自己臉上的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顧平生深深吸了口氣，蹲下身仰麵深沉地看著段無依，“無依，我沒有開玩笑。”
“可是，你有喜歡的人。”段無依隻能自己打破幻想。
這隻是個夢，一定是的。
“是，安安是我愛的人。”顧平生直接說出來。
心碎的聲音，顧平生的話直接讓段無依整個人都喪下來。一開始的激動化為烏有，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是啊，不僅僅是喜歡，是愛。
顧先生，有愛的女人。
果然，又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沒關係之類的話已經到了段無依嘴邊，顧平生又接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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