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了身後女孩隱隱的啜泣,嚴曜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夏曉婷眯著眼,一抹算計一閃而逝,她搖晃著手裏的酒杯,上前拍了拍女孩的肩,唇角微揚顯得很溫柔,“你喜歡嚴少?”
女孩回頭愣愣的看她,呆呆的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麵前這個看上去溫柔的女人,內心惡毒漆黑,像吐著信子的毒蛇
甩掉了所有礙事的人,嚴曜辰鎖好門,脫下了西裝外套,疲憊的走進總統套房裏。
窗外是繁華的夜景,城市的燈光絢爛耀人。屋內卻是一片漆黑,男人沉默的點了一支煙,任由煙火蔓延灼痛他的指節。
胸口某個地方鼓脹不已,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有什麼讓他疼痛不已的東西正在慢慢破土而出。
今天晚上那個女孩的眼神,讓他不可抑製的想起了夏曉星。
他知道,夏曉星一直默默喜歡著他,整整十年。嫁給他的那一天,她的整個世界都仿佛被點亮了一般。
當初為了報恩,也因為沒辦法反抗家族,他娶了她。
結婚四年,他對她,除了施暴,似乎沒有一丁點的溫情。
可即便這樣,她卻還是愛他,那麼傻,那麼傻。
他一直以為:
他不愛她,也不會愛她。
他曾經無比篤定,他離開她會過的更好。
他嚴曜辰無論在哪個方麵都強大的像個怪物,像夏曉星那樣隻會陪伴和用生命去愛自己的傻女人哪裏值得他愛?
他愛的人,當是擁有足以與他比肩的能力或者是,讓他移不開視線的驚人容貌。
他夏曉星兩樣都沒有,她除了有一個救了他又和他有婚約,還碰巧突然失蹤的妹妹之外,還有什麼?
她不過是借著妹妹的功勞嫁給他的,她還是一個會給他下藥的女人!
他不可能會愛她的。
他不可能會愛上她的。
他怎麼會愛上她呢?
可是,自從聽聞了夏曉星死去的噩耗之後,沒有哪怕一個晚上,她不會出現在他的夢裏。
夢裏的她穿著漂亮的連衣裙,紅著臉叫他的名字,說她想給他采摘世界上最美的龍舌蘭,想和他一直一直走下去,說她希望他會喜歡。
她笑顏如花,一如當初的模樣。
隻是他太孤高太自以為是,甚至根本不屑去了解脆弱的龍舌蘭的花語。
以至於,他竟然是在她死後,才知道,龍舌蘭的真意,是——
為愛付出一切。
根根如鐵絲般堅利的後悔發瘋般的生長,將嚴曜辰整顆心髒緊緊束縛,讓他的每一下心跳,都聚滿了對自己的厭惡和憎恨。
輕輕的,
煙滅了。
房間陷入了沉久的黑暗。
良久,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
似是無奈,又夾在著無盡的思念。
“三年了”
三年了,我想你了。
今晚,可不可以再出現在我的夢裏?
我想我是真是比你還傻。
到現在才明白——
我愛你
這是多麼淺顯的道理。
我竟然現在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