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茹跑到顧家,管家給她開了門。
她一進門就緊緊抓著管家的手,一臉緊張地問:“今天有沒有一個小女孩過來?”
溫茹比劃著溫倩穀的身高,一副泫然yu泣的表情,“大概這麼高,挺瘦的……”
管家打斷了她,滿臉疑惑說:“夫人,你怎麼了,今天家裏沒有來過孩子。”
聞言,溫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顛三倒四地哭訴,“我的女兒倩倩不見了……我以為她來了這裏……可是……”
她擦幹眼淚,正要去別的地方找,手機短信鈴聲響起,顧之宸發了一條短信,隻有一句話:倩倩在我這裏。
溫茹的臉上淚痕未幹,院子裏就響起車輛熄火的聲音,顧之宸帶著倩倩驅車到家。
倩倩一下車就衝向溫茹,溫茹蹲下身,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她,輕輕打了她的屁股一下,“小壞蛋,嚇死媽媽了,下次不許亂跑了!”
倩倩點頭如搗蒜,一再保證,“下次不會了。”
溫茹站起身,紅得跟兔子似的眼睛看著顧之宸,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送倩倩回來,今天打擾你了,我代倩倩向你道歉。”說完就往外走。
顧之宸用半個身子截住她,冷酷地說:“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溫茹歪著頭,不是很理解。
顧之宸幹脆明說,“天都黑了,帶著孩子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說完不等她拒絕,顧之宸就急匆匆地走遠了。
於是,這一夜,溫茹回到了六年前的住處。
房間裏的擺設一點兒都沒變過,床的左邊是一個大大的窗台,右邊依次是衣櫥間、梳妝台,梳妝台還放著她的化妝品,瓶瓶罐罐的,一隻口紅甚至還是打開的,它們孤零零地呆在這裏,光陰仿佛還停留在六年前,那個不告而別的晚上。
顧之宸沒有回臥室,而是在一樓的客廳坐了很久,管家看到地上扔了一大堆煙蒂和歪歪斜斜的酒瓶,桌上的晚餐一口沒動。
他走到顧之宸的身邊,勸道:“少爺,煙酒傷身,你又何必自個兒苦自個兒呢?”
顧之宸喝了很多,還是很清醒,他看著忠心耿耿的管家,頭一次吐露自己的心聲:“求而不得。”
管家本不想打破與夫人的約定,可是實在不願看到少爺和夫人這樣相互折磨,“其實少爺已經得到了,隻是少爺不知道。您在醫院的時候,夫人每天都陪著您。”
顧之宸突然站起來,緊緊抓著管家的衣袖,激動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了:“你說什麼,溫茹每天都在醫院陪著我?為什麼我從來沒看見她,說清楚!”
管家隻好解釋道:“之前少爺住院,夫人天天都站在病房外麵的走廊上陪著您,隻有在您睡著的時候,她才會走近一些,一直到您出院,她才沒再來了。”
他生怕怕顧之宸不相信,又補充道:“這件事醫院的醫生護士們都可以作證……”
顧之宸擺擺手,管家不再說了,他已經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這件事最終是要少爺自己想清楚才是。
顧之宸想起在醫院那些日日盼望的日子,他每天都沉浸在失望之中,怨恨與日俱增,卻原來她並沒有那麼絕情。
顧之宸低沉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