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少爺答不答應的問題,這是合不合適的問題啊。”譚傑看向龍乘雲,露出憐愛的表情,“少爺固然要照顧,但是也不能不管全大局啊。”
宋青鬆沒說話,隻是微微皺眉,看向龍乘雲的眼神複雜莫測。
程峰來知道此事不能輕鬆定論,也拍桌子站起來,打算跟對麵兩人據理力爭。
就在這時,龍乘雲站起來了。他站在椅子上,才能勉強將上半身露出桌麵。
“各位叔叔伯伯,是父親讓我繼承軍長的。”龍乘雲說著不自覺的向辰霄所在的方向側頭,但到底沒去看辰霄,“程峰來活在舊社會,宋青鬆年紀太清,譚傑隻想著賺錢,弓田暴躁衝動。誰當軍長都不能服眾,很可能會打起來。所以父親說,讓我當軍長,有事情,各位叔叔伯伯商量著來。”龍乘雲盡量複述龍鱗說的話。
“是老師死前跟你說的?”宋青鬆微微坐直了身體,露出沉痛的表情。
“怎麼可能,軍長死得突然,哪來的時間交代遺言。”弓田第一個叫嚷。
“峰來,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怎麼能教少爺說這種話。”譚傑搖著頭看程峰來。
“不是的,是父親下葬前,從棺材裏坐起來跟我說的。”龍乘雲認真的說。
“噗哈哈哈,少爺啊少爺,你編瞎話也要有點譜啊,軍長要是能從棺材裏坐起來,為什麼不來跟我們開會,反而跟你交代這些話。”弓田錘著桌子大笑。
譚傑繼續搖頭,宋青鬆則狠狠瞪向程峰來,顯然認定這話是程峰來教龍乘雲說的。
程峰來則愣愣看著龍乘雲,眼睛瞬間紅了,居然留下淚來,“軍長,軍長也是這樣決定的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程峰來用袖子抹去熱淚,發狠的說,“我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衛國軍的軍長,必須姓龍。”
“程峰來,你怎麼不去唱戲呢?你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吧。”弓田拍著桌子站起來,跟程峰來叫板。
“少爺,現在誰還信這種神鬼邪說啊。”譚傑看向龍乘雲,顯然已經認定了龍乘雲撒謊。
辰霄看著這四個人,終於覺得煩了,他微微上前,啪得一聲拍上桌子。桌子上擺的六個水杯齊齊跳起,躍到半空,砰然碎裂,化成齏粉,杯子裏的水飛濺而出,濺了四個師長一身。
宋青鬆和程峰來隻是濕了衣服,譚傑和弓田則被潑了一臉。
“你們可以不信邪,但是不能懷疑我徒弟說謊。”辰霄淡淡說著,退回到龍乘雲身後,將手搭上龍乘雲的肩膀。
龍乘雲轉頭看辰霄,似乎很想撲到辰霄懷裏。
房間裏陷入詭異的安靜,程峰來沒怎麼在乎,他本來就信邪。其他三人的臉色都青了,他們瞪著辰霄,神色各異。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弓田,他扒槍就射,嘭嘭兩槍打向辰霄。
子彈打在辰霄身上,噠噠兩聲被彈開了,隻在靛青的長褂上留下兩個燒焦的空洞。
看到這樣的場麵,再不信邪的人也信了。
弓田腳下一滑,跌坐在椅子上。
譚傑臉色煞白,他轉了轉眼珠,僵笑著說,“既然軍長是這麼說的,那就辦,照辦。”
宋青鬆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仍舊鎮定,“這像是老師的決定,我同意。”
“早答應不就好了,我說過,這是最好的決定。”程峰來站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抱龍乘雲。
辰霄比程峰來快了一步,將龍乘雲抱下了椅子。
“之後的事情,就勞煩程師長安排了。其實龍鱗還有一句話,就是讓程師長在小雲長大前,代理師長職務。”辰霄淡淡的說。
龍乘雲握著辰霄的衣擺,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他怎麼記得,爹爹屬意宋青鬆接任呢?不過爹爹也沒說誰來做代理軍長,聽師傅的總沒錯。
辰霄猜測龍鱗是想要宋青鬆代理軍政,但龍鱗沒說清楚,他理解錯誤,也沒什麼毛病。
比起宋青鬆,明顯程峰來對龍乘雲更好,讓程峰來代理軍長,也是為了讓龍乘雲生活得更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