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霄對每條魚都如法炮製,嚐一口之後就說好吃,然後獻給蒲玉。
蒲玉也不嫌棄,就那麼吃完了六條烤魚,最後舔了舔嘴唇,居然還有點意猶未盡。
“看你這麼孝順,把烤魚都給我了,我帶你下山買酒去吧。”蒲玉二十四孝好師父的建議。
辰霄連忙點頭,已經迫不及待的禦風而起了。
仙道第一門派,負責舉辦百年一次的仙道大會的天玄道宗,掌門和掌門大弟子,就這樣拋下了所有前來的客人,跑下山喝酒了。
兩人跑去喝酒,還不是跑去山下的小鎮喝酒,而是直奔最近的城邦,買了最好的酒喝。
酒過三巡,連一直蒼白憔悴的蒲玉,臉上都有了血色。
辰霄則幹脆麵紅耳赤,這具身體的修為不高,喝了酒仍舊會有反應。
“師父,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好。”辰霄恭維的十分不走心,以蒲玉的修為,完全能做到瞬間化解酒勁,會喝到臉紅,明顯是沒控製。
“我倒是好奇,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蒲玉敏銳的問。
“就,就上次離家出走啊。”
“離家出走?不是下山曆練麼?”
“才不是呢,師父你閉關了,所有人都欺負我,所以我就離家出走了。”辰霄說著,一臉委屈的坐直了身體,瞪著蒲玉。
此時的兩人正在一處荒廢的屋頂上,對著一片荒涼的亭台假山賞月。原本還有些蕭索,被辰霄這麼一撒嬌,反而有點溫馨。
“唉”蒲玉長歎一聲,愁苦的說,“難道我就不受欺負了,不是師伯就是師叔,哪個都不好得罪,師父也離我而去了,我想給你撐腰,沒人給我撐腰啊。”
辰霄原本以為蒲玉會心疼,這樣自己就可以繼續撒嬌,沒準還能順便說點什麼,沒想到蒲玉也開始賣慘了。
“師父,你是掌門啊。”辰霄說著,往蒲玉身邊湊了湊,“誰敢欺負你。”
蒲玉轉頭,看向辰霄。
辰霄正往蒲玉身邊蹭呢,這一轉頭,正好是他往前蹭了一下,離蒲玉最近的時候。溫軟的唇瓣相擦,兩人一時都有些僵硬。
辰霄趕緊後退,無所畏懼的開玩笑,“師父,你怎麼突然親我啊。”
“別胡說,我是你師父。”蒲玉柔聲訓斥了一句。
“師父怎麼了?師父就不能在一起麼?”辰霄順勢開口,拿捏好了時機和氣氛。
經曆了那麼多,辰霄也學了一點戀愛技巧,隻不過施展起來仍舊有些生澀。跟蒲玉一起四處遊玩了一年,居然連句喜歡都沒說出口。
蒲玉看著辰霄,剛剛還有些迷蒙的神色瞬間清醒了,他輕輕的笑,“不能,我的師父,就離我而去了。”
“所以,師父你不要離我而去。”辰霄緊緊盯著蒲玉的眼神,想要從中看到一點觸動。
可惜,蒲玉的神色沉靜宛若深海,不見一絲波動。還是,太早了啊,怎麼可能隻憑這麼短短一年的相處,就讓蒲玉愛上這個眼前的自己,放棄混沌海裏的那個自己呢。
“師父,本來就是,會在你長大之後,離開你的人。”蒲玉說。
辰霄垂下頭,神色落寞,好半天都不說話,隻悶悶的喝酒。
眼前的庭院早已荒廢,以前的主人明顯喜好風雅,院子布置得十分精巧,五步一景,十步一轉,隻可惜如今隻剩下荒草和枯枝。
“師父,你總說有想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呀?”辰霄又開始不厭其煩的追問,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無數次了。
“我再見一次,對我很重要的人。”這次,蒲玉回答了這個問題,隻是有些模棱兩可。
“是你的愛人麼?”辰霄問。問到這裏,已經不能再單純下去。對於蒲玉,辰霄當然是師父,但是如果他已經跟萬惡勾搭到了一起,那麼混沌海裏的那個辰霄,恐怕就是愛人了。
“隻是我愛的人。”蒲玉說著,居然流露出一個迷蒙的笑容,“是個,笑起來會讓日月星辰都黯淡的人。”
辰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尷尬。情敵就是自己,這可真是一件為難的事情。他隻要維持常態,就是璞玉喜歡的樣子,可是,那又如何?對於蒲玉來說,也許他隻能成為一個影子,而不能取代。
“我覺得,師父就是那個笑起來,會讓日月星辰都黯淡的人。”辰霄說。
“沒錯,就是我師父。”蒲玉說完,又打開一壇新酒,喝了一口。
辰霄暗暗磨牙,他該怎麼做,才能讓蒲玉放棄自己?
“師父,師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除了閃瞎日月星辰之外。”辰霄問。
蒲玉輕笑起來,滿眼溫柔的說,“是個很胡鬧的人,肆意妄為,但是,又善良俠義,他會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從不計較得與失。”
“是這樣麼?那如果是跟師祖不一樣的人,你會喜歡麼?”為什麼,會選擇萬惡?那明明,不是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