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頂著李玉臨皮囊的蒲玉聲音沙啞，似乎下一刻就要啼血。
“你都能辦到的事情，難道我辦不到？”辰霄勾唇，不屑一顧。
他在跳下混沌海之後，立刻感覺到了那股撕裂時空的偉力，混沌海下，連接著的不是滄海，而是次元的裂痕。
毀滅之力在那裏誕生，他在裂縫中感知毀滅之力，於是便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他接受了萬惡的記憶，對毀滅之力有了一定了解，這股力量是不能長時間存在於某個世界的，它隻能在各個世界的夾縫中存在，然後在各個世界的穿梭。
而他曾經掌控過毀滅之力，自然能感知到毀滅之力。
“我是靠著你的靈魂碎片才能做到的，我的力量不足以穿越次元。”蒲玉說。
“繼續。”
“繼續什麼？”
“繼續解釋。”
蒲玉明白了辰霄的意思，是讓他解釋，怎麼跟著他穿梭了那麼多的世界。可是他張了張嘴，居然不知道從哪裏解釋起為好。
“就從，我離開的那天開始解釋。”辰霄瞬間看透了蒲玉，提醒道。
“你離開的那一天，我一直在想你。”蒲玉溫柔的看著辰霄，輕聲道。
辰霄扯了扯嘴角，猛得掙開蒲玉的懷抱，“看來，我還是回去當我的掌門好了。”
蒲玉搖著頭，一把摟住辰霄，“不要，陪著我。”
“你不是說，替我在混沌海呆著麼，怎麼又讓我陪你了。”辰霄忍不住開口諷刺。
蒲玉苦澀的說：“我不知道，你會回來。”
“你不說清楚，我就回去。”辰霄的耐心即將告竭，他猛得一掙，再次脫開蒲玉的懷抱。
蒲玉趕緊說：“我說，我說。你離開了，說是去封印萬惡之源，說不知道會不會回來，我很焦躁。就到師祖的墓前冥想，然後，我就見到了師祖。”
“老頭子留下了殘念？”辰霄猜測。
蒲玉點頭。
“師祖說，他騙了你。”蒲玉說著，眼裏有陰霾一閃而過，“你根本不是什麼救世主，相反，你是毀滅之子。我們都是毀滅之子，被毀滅之力標記過，一旦它的主人死去，它就會在我們中間挑選一個，作為它新的主人，或者說新的宿體。”
辰霄的眉頭絞緊，他猜到老頭子騙了他，但他沒想到，騙得這麼徹底。“所以。老頭子給我灌輸的那些，拯救世界，阻止毀滅，其實都是為我繼承毀滅之力做鋪墊。為了讓我在繼承毀滅之力之後，拒絕毀滅。”
“是的，師祖說，如果你拒絕毀滅，就會跟毀滅之力一直在次元的夾縫中，承受被撕裂的痛苦。”蒲玉說著，臉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不能忍受，你去承受那種痛苦。所以去混沌海，嚐試尋找你。”
“我真的找到了，我感受到了你，感受到你的魂魄被撕裂，我偷出了其中一塊，就是肖霄。沒想到，這一塊靈魂碎片中仍舊蘊含著毀滅之力，直接毀了一個村子。”蒲玉說著，神色有些沉重。
“然後，你就習慣了，既然你已經毀了一個村子，也就不在乎繼續毀滅下去。你就跟萬惡合作，為了最後殺死萬惡，繼承毀滅之力，將我抽離出去。”辰霄其實已經大概猜到了。
如果自己的靈魂沒有被撕裂，那麼蒲玉不可能即不殺死自己，又繼承毀滅之力。
“不，我隻是，我隻是發現師祖錯了。”蒲玉看著辰霄，認真的說，“我本來並不想動手毀滅，但毀滅不會因為我不動手就停止，它隻會毀了我，然後繼續。”
辰霄輕聲歎息，他也發現了，老頭子想得好，隻要自己不想毀滅，就可以跟毀滅之力永沉混沌海。殊不知，毀滅是不能遏製的，他不去毀滅，毀滅的就是他。
“沒想到，我們兜兜轉轉，居然是被那個早就掛掉的老頭子折騰了。”辰霄說著，看向蒲玉。
蒲玉彎起唇角，溫柔的笑著，他探過腦袋，想要親吻辰霄的額頭，但是辰霄卻避開了。
“想得美，我還沒原諒你呢。”辰霄瞪著蒲玉，一臉的不高興。
蒲玉委屈的癟嘴，可憐巴巴的看著辰霄，“師父，我知道錯了。”
“你錯在哪裏啊？”辰霄咄咄逼人的問。
“錯在不該騙你，明明什麼都是知道，卻瞞著你。”蒲玉說。
“不，你錯在不相信我。”辰霄語氣格外嚴厲。
“我沒有，我怎麼會不相信師父。我一直相信師父，我……”蒲玉說著，眉頭漸漸皺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哪裏不相信你了。”
“你不相信我愛你。”辰霄看著蒲玉的眼睛，吐字清晰的說。
蒲玉愣住了，好半天，才露出一個受寵若驚的笑容，“真的麼？”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辰霄橫眉豎目，伸出手，一巴掌打在蒲玉的後腦勺。
蒲玉被打了一下，卻一點也不生氣，仍舊笑眯眯地，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看起來溫暖而美好。
辰霄準備了很多責備的話，打算好好跟蒲玉說道說道，但是看到蒲玉的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能聽憑本心的伸出手，抱住了蒲玉，不甘心的說，“看來我真的是徒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