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袋裏麵裝的不是別的,正是這段時間路尺調查出江容慧的所有資料。
遠到二十幾年前,她曾替易柏年代/孕,生下易詩雨的事,以及之後為嫁池正峰,更名換姓,隱瞞過去的事。
近到最近變賣首飾,各種套現,還有買凶殺人後,與易詩雨已經從貨運港口偷渡出國的事。
池正峰越往下看,越是驚心,整個人都因無法抑製震驚而顫抖。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事!”他捏著資料質問池逸辰,瀕臨暴發的怒氣,似能毀天滅地。
池逸辰涼薄的唇角拉開抹嘲諷的冷笑,“告訴你,你能信?!”
池正峰似被人狠擊了一拳般,無力的後退一步,跌坐進沙發。
是了,他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本能的會以為,這個強勢的兒子隻是想跟他作對,看不慣江容慧而已。
江容慧一個弱質女流,在他麵前,從來都是溫柔嫻熟的,連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
如果誰突然冒冒然說她會殺人放火,甚至卷款私逃,除了換來他的冷眼外,根本得不到他絲毫的信任。
況且,如果他真有心懷疑江容慧的話,早在發現她的首飾不見等異常時,就已經懷疑了她。
可是他沒有。
不輕不重的問了一句,被她三言兩語的就忽悠過去了。
池正峰滿腔的怒意,突然就像被戳破的皮球,泄了個一幹二淨,剩下的全是頹然。
幾十年的英明睿智,一夕皆毀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池逸辰看著他由憤怒變得頹喪,心裏並沒有因此而痛快,反倒感覺前所未有的悲哀。
他站起來,冷冷的說道:“因為你見異思遷,給了江容慧可乘之機,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結果。你可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池逸辰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沙啞而憤怒。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方佳怡是因為被葉同方害死的。
可誰知,查到的結果卻是這麼的可笑!
江容慧偷渡出國,買通的是一個地下走私團夥。
而這個團夥,正巧與路尺調查季淑珍過去時查到地一夥人不約而合。
真相昭然若揭。
池正峰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原本還精神抖擻的雙眸也變得渾濁起來。
他顫著聲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池逸辰的眼眸不知不覺間已經赤紅一片,像要吃人的獸。
他把另一個檔案袋丟到池正峰麵前。
那個袋子裏麵,裝的是從多方求證後得了的結論。
方佳怡的死,根本不是葉同方所為,而是江容慧!
沒人知道,池逸辰證實了這個結果時心裏有多恨。
當初為了報複葉同方,他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去接近葉安楠,利用她,一步步算計葉氏,擠垮葉氏,將他們的感情逼到了絕路。
如果說,自己的不幸來自於江容慧與池正峰,那麼葉安楠的不幸呢?!
池逸辰不敢深想下去……
池正峰一字一字的看完第二個檔案袋裏的資料,顫抖的雙手幾乎承受不住那幾頁紙的重量。
印滿字跡的紙章從他手裏滑落下去,乘著空氣,輕飄飄的左移右移,緩緩墜落在地。
針鋒相對十幾年的父子第一次相顧無言,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在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