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月份開始,公務員們過起了休假生活,楚天齊也不例外。但他並不是純粹的休息,雖然回到了省城,但還在梳理著申報項目的手續和流程。這不是楚天齊過於謹慎,更不是杞人憂天,關鍵這事非常重要,容不得半點馬虎。而且他已經清晰的感覺到,有人針對自己,也針對這個項目,隨時在準備著使壞,可能壞水都準備好了。
無論是否有人針對自己,無論是否會在申報過程中被絆,隻要這事出現低級錯誤,自己都難脫幹係。自己可是肩負著兩省三市的托付,不謹慎不行,不認真不行啊。正是意識到了責任重要,楚天齊才不厭其煩的過著流程,想著細節。
當然了,既然回到家裏,肯定和在單位不一樣,時間上也受到一定限製。不說別的,光是“葫蘆娃”就找的不行,楚天齊也不得不陪陪兒子,他本身就很想陪這個小家夥。
不但陪“葫蘆娃”占用了時間,母親尤春梅也占用了好多。尤春梅找兒子就是一件事,給孫子起名,總不能一直隻有小名吧。楚天齊有自己的苦衷,可又不能跟母親明說,隻能含糊的應付。看出兒子在糊弄自己,尤春梅豈肯罷休?便鍥而不舍的跟著兒子“理論”。
除了以上這些事項,到醫院探望魏龍,是楚天齊每天的一項重要內容。
從放假那天起,魏龍已經躺了將近十天。之前的日子裏,手術後的二十四小時內,魏龍出現過三次大危險,再往後倒是沒有。可到現在仍然沒有醒來,這絕對不是好兆頭。為了這個事,楚天齊也找醫生多次谘詢,但醫生也隻能給出模棱兩可的答案。
今天已經是假期的第五天,楚天齊早早就到了醫院,來在相應樓層。
由於魏龍受的是槍傷,性質非常嚴重,再加之楚天齊等人的各種關係,一直有人在這裏值守著。
看看時間,才八點多,估計值班大夫沒到,楚天齊便又進了“ICU”病房旁邊的房間。
來在房間後,一個念頭湧上楚天齊腦海:細細的算來,到今天已經兩周了,魏龍怎麼會不醒呢?
“噔噔噔”,一陣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楚天齊先是一楞,隨即拉開屋門看去。
樓道裏,幾名穿白大褂男女疾步前行著,全都進了旁邊的“ICU”病房。
看到是這樣的情形,楚天齊不由得心中一緊,跟著到了“ICU”近前,站在門外張望。
透過小玻璃窗,自是看不到魏龍,隻能看見個別醫生的背影。裏麵的背影大都站在原地,像是圍著病床在看,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印象當中,那三次發生重大危險時,裏麵的醫務人員往往會小範圍穿梭,今天怎麼沒有那樣?
想到這裏,楚天齊心裏“咯噔”了一下:老魏該不會……
不會的,不會的。楚天齊使勁搖搖頭,使勁揮去腦中那個不好的想法。但心中的煩躁仍在,煩躁的令他站立不寧,來回的踱著步子。
“噔噔噔”,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
楚天齊轉頭看去,一名白大褂男子快步走向“ICU”病房,正是魏龍的主治醫生陳副院長,便趕忙迎了上去。
陳副院長顯然已經明白楚天齊意思,不等詢問,便說道:“我也剛剛趕來,隻聽說監測數據有變動,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聽聞對方如此講說,楚天齊隻得“哦”了一聲,衝著對方點點頭,退到一旁。
陳副院長推開屋門,適時走了進去。
本來想著趁開門之際看一下,但門縫裏隻有人們的背影,還有特意設置的遮擋物。
盡管看不到魏龍,但楚天齊沒有再離開門口,而是一直透過玻璃,望著裏麵。
忽然,屋子裏傳出一陣人聲,但由於屋子隔音效果很好,楚天齊也僅能聽到微弱的聲音,卻聽不清說什麼。他使勁的看著,聽著,仍然什麼也沒聽到。
正這時,屋門人影一閃,陳副院長奔著門口走來。
向後麵微微一閃,楚天齊看著已經站在門口的陳副院長。
陳副院長臉上帶著喜色,語氣也很興奮:“魏龍醒了。”
楚天齊心中一陣激動,語句也不甚連貫:“醒了?好,好,謝謝陳院長。那他……”
“別急,別急,現在隻是醒來,具體情況還說不清,先告訴你一下。我們還要繼續對病人觀察、監測,你先去休息吧。”說到這裏,陳副院長返回屋子,關上了屋門。
哈哈,老魏醒了。這樣想著,楚天齊拿出手機來,略一遲疑後,他又把手機裝回衣兜裏,繼續站在門外守候。
……
下午四點鍾,楚天齊在等待了八個小時後,被允許到重症監護室探望。這也是魏龍特意要求的,此時魏龍也醒了將近八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