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阿果,楊胖子心中總算喘了口氣,又在四周觀察了一番,條件反射一般隱去一些痕跡,便徑直走進江油城。
一處酒樓下,發現純潔寧大小姐朝自個招手,“喂,死胖子,這幾天,你跑哪去了。我去找陰公子,陰公子也說沒見到你。你快上來啊,我花錢請了個戲班子,點了好幾出戲再演。你說的什麼周處斬蛟二郎救母,看得可有意思了。”
楊胖子嘿嘿直笑,表情豐富誇張的臉上掩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有錢有勢富貴人家的子女就是不一樣,隨心所欲地花錢,根本不在乎,換做一般普通人家請個戲班子唱一天大戲,聽聽看看就這麼沒了,帶不來,留不住,還不得心疼死!
上樓聽了會曲子,感覺還行,小地方還能有這樣的藝人,也算是人傑地靈,不枉此行。純潔寧大小姐一邊高興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問這問那,楊胖子卻因剛才過度勞累,有點無精打采,左一句右一句隨口敷衍著。
純潔寧大小姐自然冰雪聰明,很快察覺到死胖子心不在焉,噘著嘴嘟囔道,“胖子你搞什麼鬼,我好心請你看戲,你就這個德性,你擺譜給誰看,信不信我回到大興城告你個不敬之罪!”
楊胖子白了一眼,回道,“瞧你春風得意的樣子,是撿到寶了還是尋到如意郎君了,嘚瑟什麼?我怎麼對你不敬呢?大不敬,罪名扣得也太離譜了吧,一點水準都沒有,今個,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對你大不敬了。”
純潔寧大小姐一臉沉著應對的模樣,“沒水準,小小的官府衙役捕快,是沒吃過虧。別忘了,當今獨孤後是我姨奶奶,李家與皇家本屬一體,你不敬我,就是不敬她。哪天我進宮了,就說你竟敢拿我們獨孤家的親戚不當回事,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楊胖子眯著眼,暗道,我得親娘嘞,純潔寧心可夠狠的,看上去罪名扣得牽強附會,可一旦被扣上,那肯定離死不遠了。這純潔寧大小姐要是在青衣衙門,豈不鬼見了都愁,她要給誰按上個罪名,那你準得報消,死都沒地埋去。
“哎呀,誤會!”楊胖子扭扭脖子,搓搓手,一臉諂媚的笑,“能陪著妳,我心裏像幹著一番大事業一樣高興。剛才我一時沒緩過神,一路上在思考林中發現的那具屍體究竟是誰?想著若是一件命案,總得好盡快替人沉冤昭雪嘛!您可是李家的大小姐,這點容忍之量想必是有的。”
純潔寧大小姐狡黠地問道,“哦,大凡一般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有這麼好心?”
楊胖子急忙回道,“是啊,我心腸可好了!去年,我被大興城民間團體**社評為全城十大傑出青年之一,如假包換。”
純潔寧哈哈大笑,“得了吧!青衣衙門出來的人能成為十大傑出青年,不讓人笑掉大牙嗎?聽阿爹說青衣衙門的人鬼見了都想躲,都是瘟神下凡,大興城的百姓會評你做傑出青年?不是腦袋有病吧?我不信,我看八成是你們為了邀買人心,花錢買的吧!”
楊胖子連連驚歎,“哎呀,大小姐真是聰慧無比,神算。想不到妳從未親臨現場,卻依舊了解內幕。實不相瞞,我沒花錢買,花錢買名譽豈不是摻雜太多的水分,其實是我義父花了點銀兩讚助了一下活動,評選人員認為,我為人誠懇,樂於助人,積德行善,尊老愛幼,兢兢業業,所以就留了一個名額了嘛!”
純潔寧大小姐咯咯直笑,“死胖子臉皮真厚。這樣也好,阿爹說厚臉皮的人也不錯,很多事情想要辦成,首先你得放下架子,失去尊嚴,厚著臉皮才能做到。比如以前有個越王勾踐,為了回到國內臥薪嚐膽複國報仇,連吳王的便便都嚐了一口,還大呼便便是臭的,不是香的,所以吳王沒事,聽起來簡直嘔心,這樣的人著實可怕,換做是我決計做不到,所以阿爹常說在現實的世界裏,麵子能值什麼?成功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
純潔寧大小姐話鋒一轉,“這樣吧,死胖子,看在你為案子辛苦的份上,我不追究了,不僅不追究,還想告訴你,你在郊外林中發現的那具屍體,剛才下人們稟報,說衙門已經查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