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又派下新任務,宇文成都急忙躬身,“殿下有命,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楊廣表麵上很平靜,實則心裏很是受用,他需要的就是這種嚴格執行命令,果斷堅決的人。他不希望手下去質疑自己所作出的每一項決定,去質疑他的能力!
他掏出一塊極為精致的腰牌交到宇文成都手上,緩緩道,“好好準備,夜裏潛入城西大報恩寺中,除去楊秀,臨走時將這塊腰牌留下!”
宇文成都緊緊握住腰牌,仔細掂量著,腰牌乃上好的玉料製成,看上去極為精美,手工極為精湛,上麵刻著看似很複雜的一種紋飾,他愣了一下神,不太明白為何?
“怎麼?你是不是想問,前日,我還懇請聖上饒了楊秀,今日又命你暗中殺了楊秀,為何還要留下這塊玉腰牌?”
“不,不!”宇文成都急忙恭謹地回道,“卑職怎麼敢質疑您的決定!您告訴卑職該怎麼做,卑職就怎麼做,餘皆不問!隻是剛才突然握住腰牌的這一刻,卑職忽然覺得這塊腰牌似曾相識,貌似在哪裏見到過,因此才失了神,請您見諒!”
“哈哈!”
楊廣極為滿意地笑著,“成都,你說的或許一點沒錯,這塊腰牌你可能見過!這腰牌乃西域上好和田玉打磨而成,上麵刻著極為複雜的紋飾,此乃楊素府中的一種信物。楊素頗有大誌,長期以來,一直招降納叛,除了豪門世家爭相與之往來外,他府中還隱藏著一批神秘高手,專門暗中為楊素辦事。當年的青衣衙門便是如此,明著算刑部的分支,實則不知為楊素辦了多少事,青衣衙門原本是我向聖上保舉創立,誰知最後卻給楊素做了嫁衣,著實可恨。他府中一批人物,平時都以極為普通的身份麵目來示人,據我所知,他們甚至很少聯係,除非楊素有重要任務,他們需要聯合時,便以此信物來確認對方的身份。”
宇文成都恍然領悟,原來太子要禍水東引,想趁此機會,最好能扳倒楊素。隻是他心中還有一種疑問,也不知該不該講。
“你是不是想說,僅憑一塊腰牌怎麼能嫁禍楊素,是吧?”
宇文成都尷尬地笑了笑,他覺得很多人自認聰明,但在太子麵前,還差了很遠,很難逃脫太子那雙眼,太子似乎有著一種能夠洞悉人心的力量。
楊廣緩緩說道,“千萬不要小看這一塊腰牌,這腰牌極為重要,楊素府中能夠擁有者不超過十人,一開始我也不甚了解,直到給我這塊腰牌的人,告訴每一塊腰牌都存在難以察覺的一絲細微之處,我才明白,楊素心機有多麼可怕。”
宇文成都凝思了一會,“我明白了,您是說,十塊腰牌篆刻著極為複雜的紋飾,但每塊腰牌上的紋飾看似一模一樣,實則存在極為細微的差別,這種差別唯有楊素知道,他也知道每塊腰牌對應哪一個人,所以,任何一個想要嫁禍楊素的人,如果隻知道楊素府中這神秘的腰牌,仿造一塊根本不行,因為楊素知道這十塊腰牌所有的差別標記。”
“確實如此!”楊廣深沉地回道,“都說楊素為人,心胸廣闊,有**之美,使人破鏡重圓,但楊素根本就沒有料到,他數年前召進府中一位高級侍女,苦心訓練成十分狠辣的女刺客,可惜確是另一位擁有著神秘腰牌之人的師妹,兩人感情甚篤,既怕楊素發現,又不願在追隨楊素賣命,隻能借助本宮的力量,希望能扳倒楊素,脫離苦海了!”
宇文成都似有所悟,“您說的那位侍女,我有印象,我曾跟隨宇文述大人去過楊素府,我記得那位十分出眾的侍女腰間,確實有一枚類似的玉腰牌。楊素對她,顯得極為關愛,兩人關係看上去不同尋常!”
楊廣微笑,“你明白就好!好好辦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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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報恩寺,四周古樹參天,檀香味繚繞。
百無聊奈的楊秀在寶象禪師的嚴格督促下,又將經文念了三遍!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他覺得自己快要被眼前枯燥煩悶的生活給逼瘋了。可是每當壓抑到最後,即將爆發時,想到自己還保留著一條性命,又不自覺地感到慶幸!有命在,就還有希望,就還有翻盤的希望。
楊秀暗自揣摩著,他這兩天偷偷買通寺院中一位小僧人,請他找機會傳話到宮內,隻要將楊秀這些日子受到的苦難傳到母後耳邊,估計很快就會迎來出頭之日,不過,他倒是忘了,他的母後已經病情加重,能熬過這個深秋已是萬幸了!
至於在朝堂上那個為自己求情而痛哭流涕的二哥,楊秀不僅沒有感激,反而多了太多了憎惡,貓哭耗子假慈悲,他能到今天這地步,大概率就是二哥造成的,這一點楊秀很清楚,因為無論站在什麼角度,能夠和二哥爭太子之位的,論資排輩,隻有他!
事實上,楊秀極為聰明並善於分析。當時,在朝堂上,當父皇感歎著創業艱難,責備對自己疏於管教時,楊秀心裏知道,父皇會繞了自己一條命,首先楊秀心裏清楚,他是對父皇不滿意,但究竟有沒有幹謀反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嗎?父皇對他的秉性還不清楚嗎?這事擺明著有人栽贓陷害,退一萬步講,就算父皇要殺了他,有必要將他拉到大殿之上,當著群臣的麵嗎?讓父子相殘的慘劇**裸擺在眾人的麵前!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