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本來灰蒙蒙,夾雜著一絲陽光的天氣漸漸變得晦暗不明,冷風吹起,滑過每個人的脖頸,忍不住一種涼颼颼心裏直發毛的感覺。
“你們都呆在此處不要亂跑,還是我進去看看吧!”瞧著黑黝黝的洞口,望著眾人眼神中流露出驚恐不安,楊肥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對危險天生比別人敏感,這應該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性,隻是此次感覺更強烈,從楊阿果驚恐的表情中便可窺見一二。
眾人不禁往後退了數步,唯獨我們的額純潔寧大小姐一臉關切與焦急,上前忍不住拉著楊肥的胳膊,“肥肥,既然可能很危險,還是別去了,我們趕緊走吧!”
關懷的聲音對楊肥而言仿佛天籟,多年來,他們間經曆數次磨難,既有鼓勵扶持,也有爭論的麵紅耳赤,但不管如何,風風雨雨總算闖到了今天,純潔寧的關心真真切切,小丫頭天真無邪,不了解眼前的危機,還在旁邊吐了吐舌頭,一旁的老翁倒顯得平靜些,“年輕人,現在可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是去是留,得早點決斷啊!”
純潔寧被說的很不好意思,溜到楊肥的身後!
“不行!”楊肥搖了搖頭,“我突然覺得這裏與我們需要調查的事情可能存在關聯,況且阿果既然說裏麵死了人,我、慕容兄弟都是官差,不能一走了之,否則,如何對得起這身衣服,吃著朝廷的俸祿!”
慕容善行覺得楊肥說得在理,不管當官、當小吏,既然吃上官飯,總得盡到自己的本分,“對,楊兄弟說得對,我陪楊兄弟一起進去,你看看,我這條腿好得差不多了,兩個人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也好!”楊肥沒有拒絕。南鄭周邊他從涉足過,論對風土人情、地理環境熟悉程度,他自然比不了慕容善行,有他陪著一起進去,遇到事情最起碼彼此有商量。
況且通過觀察,楊肥覺得慕容善行人確實不錯,穩重,對一些事情的看法比較新穎,可惜在州郡幹了不少年,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三班衙役。歸根結底,現在整個官場考核製度不行,完全流於形式,一些寒門子弟,小小的刀筆吏,即使表現出類拔萃,也很難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當然,話又說回來,朝廷也給普通人一丁點機會。比如你雖然身在底層,但你可以參軍,像以前麥鐵杖將軍一樣,完全靠自己的戰功走出來,可這種情況幾乎太少,鳳毛麟角。一旦底層的人入了軍府,大半生為朝廷打仗,運氣稍好,幾場惡仗下來,沒死也就剩半條命了,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家耕田,自食其力。
楊肥心中甚至有了個想法,等這邊事情了結後,看看能不能約上慕容善行去大興城,以慕容善行的稟性與做事態度,完全可以在大興城立足。當然,這是後話,先和他處理好眼前事再說吧!
楊肥從身上掏出根火折子,交給慕容善行,“你拿著它,一會就跟在我後麵,我不敢確定前方是否存在危險,究竟會發生什麼?”喵喵尒説
慕容善行接過火折子,拿在手中端詳了一下,似乎不認識此物,一臉懵逼,很是驚奇,“何物?”
楊肥豁然想起,火折子可是京師一些高門大戶子弟以及辦重大懸案的衙役才用,此物本來比較稀少,目前根本沒有普及,一般人確實不知道此物。
楊肥之所以常年能將火折子帶在身邊,得益於他在青衣衙門的特殊經曆,如今太子又成立典簽組織,暗地裏,組織裏的人豪橫無比,聽聞宇文成都目前在大興城牛逼轟轟,一些國公府出來的高貴子弟都得給他三分薄麵,不敢輕易得罪他。
楊肥加入後,出門辦事,需要領取一些物資裝備,更是十分容易,領取物資就和辦慈善義演一樣,啥程序沒有,拿了就走!
關於火折子由來,韓鴉曾告訴他,最早是東魏人在無意中發現的。那時,高洋、宇文泰爭霸天下,軍隊夜間沒法行動,更無法深入到一線窺探虛實,時間久了,軍中有個士兵發現用粗糙的土製紙卷成緊密紙卷,用火點燃後再把它吹滅,這時候雖然沒有火苗,但能看到紅色的亮點在隱隱的燃燒,象灰燼中餘火,並且能保持很長時間不滅,需要點火時隻要再次一吹就能使它複燃,不過吹起來很麻煩,很需要技巧、必須短促、而且送氣量還要足夠要大,才能將其點燃。這個現象漸漸在軍隊中流傳,後來更不斷加以改進,先用紅薯藤蔓浸水中泡濃,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蘆葦再捶,曬幹,加硝、硫磺、鬆香、磷等易燃物質製成,最後折成長扁筒,放在一節節幹燥的竹節子當中。千萬別小看短短的火折子,做工極為複雜,隻在一小部分人的圈子內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