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一輛霍克B-20咆哮著穿過一望無際的雪野,猛地橫在了正在疾馳中的馬隊正前方。(注 1)
“唏噓噓——”跑在隊伍最前麵的一匹棗紅色軍馬嘴裏發出憤怒的咆哮,猛地揚起前蹄,在雪地上踉踉蹌蹌地斜著滑出了四五米遠,才勉強沒有撞在越野車上。
棗紅馬背上的騎手被顛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還沒等他從馬鞍上跳下來,B20的車門已經被人用裏邊用力推開,軍統五虎上將之一,察綏站站長馬漢三鐵青著臉,盯著他的眼睛厲聲喝問:“中尉彭學文,未經準許擅自離隊,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站長麼?”
“老,老師!”彭學文不敢頂嘴,望著馬漢三,滿臉祈求。
“回去!”馬漢三的心腸根本不為他的求肯所動,眉頭挑了挑,毫不猶豫地命令,“到城裏後,你自己進入禁閉室反省。什麼時候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什麼時候再出來見我!”
“老師——”彭學文急得腦門上都開始冒煙了,上前半步,用力扯住馬漢三的衣袖,“老師,您不能這樣!我是察北行政公署專員,他們,他們都是我的部下。我的兄弟啊!!”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那察北行政公署專員,本來就是個障人耳目的臨時職務,自從你把斯琴護送到五原城之日起,就已經自動解除了!”馬漢三冷冷地橫了他一眼,繼續大聲說道,“還有你的察綏分站副站長職務,從現在起,也無限期停止。你們幾個.......”
把頭一轉,他惡狠狠地看向大齊、老餘等平素歸彭學文調遣的軍統精銳,“你們幾個,今天的事情是奉命而行,我不會追究!但從現在起,你們幾個都歸我直接指揮。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無權命令你們替他做任何事情!”
“是!”大齊、老餘等人同情地看了一眼彭學文,慢慢撥轉馬頭。
“你怎麼能這樣?!”彭學文將拳頭捏了又捏,最終還是忍無可忍,轉過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坐騎,“怎麼說,他們也是中國人。即便你再不喜歡他們,在他們跟小鬼子拚命的時候不給他們提供任何幫助也就夠了,總不能幫小鬼子在他們背後捅刀子!”
“你說什麼?”馬漢三大怒,追上去,再度擋在彭學文的麵前,一雙斜眼裏放出兩道迫人的寒光,“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說就說!”盡管彭學文對自己的授業恩師一直敬重有加,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也被激得不管不顧了起來,“德王的使者那邊,根本不需要我去監視!傅作義既然敢把他的行蹤公之於眾,就是擺明了不會跟德王達成任何妥協!您之所以把我給留下來,就是認為歸途中肯定會有危險。就是不希望我.......”
“啪!”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彭學文的臉上,打斷了他的叫囂。軍統局五虎上將之一,察綏分站站長馬漢三指著自己的得意門生,烏青的嘴唇不住顫抖,“你,你從哪得出來的這種結論?證據呢?有本事你把證據給我拿出來?拿不出來的話,休怪我翻臉無情!”
“我,我.....”彭學文捂著臉後退了幾步,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的恩師。證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軍統方麵怎麼可能會留下任何證據?! 可明明沒有任何重要任務,師父為何非要編造借口把自己從東返的隊伍裏硬給拉出來?!明明在三天前,留在黑石寨的獨立營已經成功突圍,並且第一時間就分別向軍統察綏分站和晉綏軍第二百一十一旅發了平安電報。為什麼自己直到半個小時之前,才從晉綏軍的參謀那裏輾轉得到了相關消息?軍統察綏分站上下,為什麼把相關電報給藏了起來?為什麼別人不瞞,偏偏要瞞著自己這個副站長?他們到底要幹什麼?他們這樣做,到底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