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平時在訓練的時候,可是沒少被入雲龍虐。此刻見他被套馬索拴住,豈有不撈回來之理?登時連攻擊的順序也不顧了,高高地舉起包裹著布條的馬刀,哈哈大笑著撲了上去。每個人從黃驃馬旁經過,都輕盈地將馬刀向身側一抽,於入雲龍的前胸後背上留下一條鮮明的白色印記。
趙天龍掙紮了兩下無法掙脫,便幹脆放棄了抵抗。身上每挨一下,便配合地發出一聲慘叫。仿佛真的被刀刃砍傷了般,隨時都可能從馬背上墜落。這下,黃驃馬可是著了急。可憐的畜生根本分不清主人的慘叫聲隻是為了逗大夥高興,好還以為趙天龍真的是遇了險。突然把前蹄高高抬起,後腿和軀幹同時發力,帶著背上的趙天龍一道,硬生生向後擰了個九十度的弧線。然後不待自己的前蹄落地,張開嘴巴,對準趙小栓胯下的戰馬脖子狠狠就是一大口。
“唏唏唏——!”趙小栓胯下的戰馬雖然也是百裏挑一的良駒,卻也沒經曆過如此折磨。疼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四蹄亂蹬,身體前竄後跳,把背上的主人直接給摔在了地上。手裏的套馬索也甩出了至少半丈遠。
“哈哈哈哈——!”眾騎手們發出善意的哄笑,再顧不上找趙天龍“報仇”了。紛紛跳下坐騎,伸手去攙扶趙小栓。擺脫了束縛的入雲龍則將上半截套馬索解下來了朝地上一丟,跳下坐騎,掃了一眼被摔得鼻青臉腫的對手,笑著奚落道:“活該,誰叫你得意忘形了! 我的便宜,哪有那麼好占的?!”
話說得雖然狠了些,他的動作卻難得地透出了幾分溫柔。先將趙小栓的肩膀大腿等容易受傷的關節部位捏了個遍,然後又朝對方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膝蓋,恨恨地補充,“皮糙肉厚的,應該沒大問題。趕緊自己慢慢走幾圈,別故意裝可憐!”
“哥——!”趙小栓的眼睛登時就紅了起來,啞著嗓子,低低的叫了一句。
趙天龍被叫的愣了愣,既沒有回應,也沒像以往那樣開口羞辱對方。拉起黃驃馬,慢慢走向了場外。將趙小栓丟在眾人堆中,淚水順著兩頰流了老長,老長!
張玄策知道趙家兄弟兩個之間的心結沒那麼容易解開,伸手拍了下趙小栓的肩膀,笑著將話題往其他方向引,“把臉擦一擦吧,咱們是獲勝方,還得向觀眾致謝呢!萬一被人看見你一臉淚,可就要鬧大笑話了!”
“嗯!”趙小栓趕緊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與張玄策一道跳上坐騎,重新整隊。然後拉成一條長列向場外的觀眾敬禮。旁觀的商販們難得看了一場精彩的騎兵對抗表演,雖然最後獲勝者不是大多數期待的入雲龍,卻依舊毫不吝嗇地把掌聲和歡呼送了上來。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趙小栓的臉又慢慢紅了起來,就像剛剛受到家族長輩認可的青澀少年,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幾分扭捏。觀眾們看到此景,愈發覺得有趣,將更多的掌聲和歡呼單獨投向他,一路呼喊著他的名字,直到他的身影被同伴們包圍起來,在掌聲與歡呼中慢慢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