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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眸光定定地停頓在了程辭的臉上。
她腦袋似乎停止了運轉,沒反應過來,薑舟墨在說什麼。
薑舟墨又往前了幾步,靠近了言喻,他盯著言喻,嗓音起伏很平,輕飄飄地說:“言喻,你和陸衍在一起,是錯誤的。”
他說完之後,沒再說其他的話,似乎在等著言喻的反應。
言喻慢慢地轉過身,她蹲得太久了,腳上都有些麻了,幾乎要失去了知覺,她微微抬起了眼皮,盯著薑舟墨。
許久未見,薑舟墨有變化,但言喻一時間說不出來什麼變化,大概是氣質的浮動,他比以前從容,也比以前愛笑了,眸光裏仿佛融化著極致的溫柔。
言喻擰了下眉頭,半晌,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覺得他奇怪了。
因為薑舟墨在無意識地靠近程辭,他一點點地變得和程辭很像。
言喻要站起來,因為腳麻了,血液難以循環,她踉蹌了下,薑舟墨微微冰涼的手指,碰到了她裸露的手臂,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言喻推開他的手,自己站定住,先不動,慢慢地緩和著血液的流動,一陣陣酸麻。
薑舟墨笑了,雨霧朦朧了他的五官:“你還是那樣倔強。”
言喻抿緊唇:“薑舟墨,謝謝你來看程辭,不過,我的態度還是跟以前一樣,我們不是朋友,我們隻是陌生人。”
薑舟墨手裏撐著傘,他把傘移到了言喻的頭上,所答非問:“別把自己弄生病了。”然後他才道:“你對待我的態度,比對陌生人差多了,如果是陌生人,你或許還會對他露出笑容。”
言喻麵無表情,忍著酸麻,她最後看了眼程辭,在心裏道:“下次再來看你。”然後就抬步要離開。
薑舟墨一把拽住了言喻,眼眸深深,他眼底似是閃過了陰霾:“言喻,你連陸衍都能接受,陸衍是程辭的弟弟,是程辭討厭的人,為什麼卻不能接受我!”
言喻覺得惡心,她不想說什麼,越是掙紮,手上的力道越是大。
她幹脆回過頭,死死地盯著薑舟墨:“因為我討厭你,因為你是程辭的朋友,但程辭死後,你又對我做了什麼,程辭死的時候,你就在他的身邊,你又為什麼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我看到你,就會想起他的死,就會難受,就會惡心!”
後麵的話,言喻說的很難聽,她一直想要遺忘,卻怎麼也忘不了,在她為程辭的逝世難過買醉的時候,薑舟墨卻覆在了她的身上,是她拿了剪刀,捅傷了薑舟墨,才讓這一切停止下來。
言喻深呼吸,譏諷地笑了笑:“薑舟墨,你自己有沒有把程辭當朋友,你自己心裏清楚,偽君子。”
薑舟墨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抿唇:“我不把程辭當朋友?沒有的話,我為什麼每年都來看他?我是偽君子,嗬嗬。”他冷笑出聲,“我是偽君子,你以為程辭就是什麼好人了麼?他做過的虧心事,比我多多了。”
言喻諷刺更濃:“薑舟墨,汙蔑已經過世的人,有意思麼?你就不怕報應麼?就在程辭的墓前,汙蔑他?”
薑舟墨:“我說的都是實話,程辭說過,他沒有良心,他也不需要良心,當然,或許你會覺得他是好人,那是因為他把所有的好,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言喻眉心重重一跳。
“程辭絕對不是好人,但他對你,的確是個好男人。”
言喻聞言,心髒有些疼,她不是傻白甜,她其實知道,程辭在事業上是有手段的,但有手段,不代表卑鄙,她不喜歡薑舟墨的描述方式。
薑舟墨繼續道:“程辭一直都很討厭陸衍,他和陸衍也一直都有往來,你知道麼?程辭死的時候,陸衍也在現場,不信你去問陸衍,他一定知道程辭是怎麼死的。”
他聲音緩慢,滿意地捕捉到,言喻眼睛裏震驚的情緒。
“言言,你身上有很讓我癡迷的氣息,但你這種幹淨又複雜的氣息,吸引來的隻會是複雜的男人和壞男人。你明明就清楚,你身邊的男人都沒有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