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琚尋到容鶴,將錦盒遞給他。容鶴笑得清淺,道:“阿琚,我可以打開麼?”
華琚頷首,道:“可以啊。”
他輕輕打開錦盒,動作不急不慢,透露出幾分謹慎和小心,華琚有些心虛的抿起了嘴唇。她方才手癢又翻了趙莊高牆,正欲翻回來時恰好看到了一個賣貨郎,上前一看,裏麵還真有個精致合適的錦盒,這才買下錦盒。
她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道:“這雲紋水玉觸手生溫,玉質通透,十分漂亮。我想著你既成了趙莊主事,管理著這麼大的學府,那修煉自然會被耽擱一些。這玉嘛,修煉時握在手中,靈力倍增且在要緊關頭可保你不會走火入魔。”
容鶴的眼中泛起點點漣漪,漸漸擴散來,他溫聲道:“多謝阿琚,我十分歡喜。”瞧著他是真心實意喜歡,華琚暗暗鬆口氣,容鶴喜歡,那碧千的事就好說了。
燕綏麵上似笑非笑的走了過來,道:“我瞧著,這盒子更是好看,容鶴仙君覺著呢?”
華琚瞪他一眼,惹來一聲意味明白的嗤笑。她對著燕綏小聲道:“晚宴開了,你快進去吧,師兄都快被那些仙家們鬧騰得手足無措了,你還不趕緊坐到他身旁的空位去,好好幫襯著。”
瞧著淮不予被各家掌門圍著演著那些虛假禮數,燕綏端上笑臉,走了過去。但是那句“禮物沒有,盒子倒是準備得精致。”的傳音還是落到了華琚的耳內。
她就當沒聽見,對著容鶴道:“你快進去吧,不用招呼我。我們誰跟誰呀,別客套,再說了,我對趙莊可熟了,幾百年沒人踏足過的地方我都知道。”
她與容鶴相熟,這話說得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容鶴也收了賀禮,施施然融入了語笑喧闐的亭台內,隻是元承在夜色中乍然現身,走到她身旁時似乎涼涼的瞟了她一眼。
方才一陣心虛,現又莫名心驚一下,華琚猜想今日不宜在人前露麵,就不動聲色地移到後麵坐定。即使她這般輕手輕腳入內,也招來了無數道意味紛繁的目光,若非昆侖仙者自持清高,怕是早就將她八十輩的祖宗都議論得一清二楚。她瞅了瞅四周,這亭台頗大,景色宜人,可就是空蕩蕩的,沒個壯實點的梁柱擋在身前,讓她像是被供在了高堂之上,受人膜拜。
元承不喜與人親近,旁人也不會輕易去擾他清淨。他照例小坐須臾後便起身離去。華琚瞧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想著這下所有目光都會往她這裏刺了,卻是冷不丁的接到他的傳音:“隨我出來。”
華琚一時間又氣又笑,就你李奚會用密語傳音,她就不會了嗎?!於是她傳音給師兄和燕綏,告知他們自己有事先行離去,不是出去殺人,無須擔憂。
剛從溜出後門,元承忽然拉住她的衣袖,不做言語,將二人幻成一道流光直飛天際。待落地,華琚發現他們竟是到了學都的城牆上。
凡是來趙莊求學的仙靈們,都會先經過學都,然後過洛河,最後上山入學。洛河將學都和趙莊一分為二,一邊是閣樓林立,晝夜鼎沸,一邊卻是山高林深,寂寥無聲。
華琚從秦蒼蹦躂出來時,不著急去趙莊,就先停留在此處玩樂,玩得差點誤了趙莊的入學禮,這也是莊內老學究怎麼看她都不順眼的起因。
可她絲毫沒有悔過之意。
那日可是學都的春分祭日禮,她在秦蒼五閣的學堂內就對此向往不已。書中記載,學都城主在凡間時是個帝王,後參透凡塵得道成仙,偶爾想念過往,於是定下了每十二年便會在春分時祭日,又在下一個十二年在秋分時祭月的俗禮,如此往複,祈求城中仙家早日直飛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