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對著元承道:“赤珠小兒就在這裏。”
元承嗯了一聲,摸摸她的頭,還不忘揮散出流光包裹住他們身旁的珊瑚株,如此他們的談話便不會被有心之人聽到。
華琚翻身而起,恰好看見許久不見的赤珠小兒開了房門。她一腳將地上的酒壺踢翻,酒壺“咕嚕嚕”滾到院中,她仍是一臉氣憤,跨出房門又是連踢了好幾腳,把酒壺踢到水池裏才作罷。
性子依舊,骨氣尚存。
隻是珠玉圓潤的赤珠小兒變得纖細清瘦,華琚在元承衣袖裏找了一會兒,拿出了他們在仙都裏買的糕點,越過珊瑚,現了身形。
發了一通脾氣的丹邱被忽然落在她麵前的影子嚇得魂魄出竅,一屁股坐在地上,指尖摳著泥土。
華琚眼疾手快伸手將她的嘴捂住,道:“是我,華琚。我知道現在你一頭霧水,可你不要亂叫引來那些女使,明白了嗎?”
華琚——?!
這可比是昆侖仙尊蹦出來還讓她驚惶不安。
丹邱一臉全是白日見鬼的神情,盯了她好一會兒後還是沒緩過神來,隻能呆滯的點頭。華琚見她確實被嚇得不輕,想來就是鬆了手她也沒有神思去尖叫,遂將她一把拽起,耐心十足的等她開口。
“你——你?你是仙是妖啊!這珊瑚還能成精?!可為什麼是華琚的樣子,那不成,我對她的思念到了這個地步麼......”
華琚“噗嗤”一笑:“你對我的思念原來這麼深沉啊,不枉我千裏迢迢趕來找你。”
赤珠小兒又是連連搖頭,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語:“不不不,你都死了三百多年了,還是被修羅道弄死的,怎麼可能回來,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就算你沒死,也不可能找到此處,在我麵前......”
她都回來好些時間了,還引出了諸多流言,可赤珠小兒他們這裏還是半點消息也沒有,可見真是被那九闕仙宮“照顧”得無微不至。
華琚將手上的糕點放到院中的石桌上後轉身一把抱住了還在神神叨叨的丹邱,摸著她的背脊,溫聲道:“不是珊瑚精,也不是邪魔鬼祟,更不是仙宮裏的可惡女使,是華琚,你的同窗華琚,你嘴裏那位不上進不聽話還坑害你欺負你的‘丁末之流’。”
與溫軟的身軀相擁,丹邱麵色僵了又僵,仍是猶疑不定。
華琚深深一歎,道:“你還欠我五十頓上等酒席呢。”
丹邱猛然炸開,張牙舞爪:“你休想騙我,明明隻有十五頓了!”
“哦?是嗎?好像是呢,看來是我把‘五’和‘十’的位置恰好記反了。”
“我呸,什麼恰好?你個丁末之流分明就是還想誆我,誆上癮了!你還是那樣可惡!”她嘴裏罵著,淚水卻毫無征兆的噴湧而出,抓住華琚的手腕,抽泣個不停。
望著她那哭得慘烈又扭曲的一張臉,華琚道:“丹邱,我回來了。”
你們大孟澤所依靠的天虞神女,回來了。
丹邱抹淨淚水,看清了她麵前活生生的華琚,嗆聲回去:“你叫我名字幹什麼?從前不好好叫,現在來叫,是嘲笑我這個虛有其名的掌門麼?!”
“我都是死過一次的女仙了,嘲笑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