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姿的身上還在隱隱作疼,她靠在她的華琚臂上,看著她焦急的樣子笑了起來,指著淡藍色的水印結界道:“阿琚,我不害怕,一點也不害怕,你那麼護著我,我有什麼害怕的。你看你這結界,護我護得好及時,你來得更是及時,阿琚你又救了我一次。”
夷姿說著說著便想起了從前在混濁凡界裏的幼年遭遇,哽咽幾分。她無依無靠,任人欺淩,是阿琚站了出來將她帶回了昆侖仙界,徹底翻寫了她的命運。而今天也是如此,她被人暗算,命懸一線之時又是阿琚的麒麟水印救了她一命,讓她還能睜眼看到深淵之上的森木之色。
阿琚總是在緊要關頭能護住她。
華琚擦著她的眼角,道:“你別哭,一哭就會激動,影響體內氣息運轉,不利於你養傷。你安心待在麒麟水印裏麵,就算我毀了整個西北深淵你也不會受到半點影響,我這就去收拾那個禍害,至於其他的等我們回了秦蒼再說。”
夷姿雖然清醒了,可傷得的確很重,若沒有麒麟水印是真的會一命嗚呼。她的心思全都在允十身上,且自己又是名仙子,秦蒼派的四閣主,一路上自然備受各仙家的尊敬,順風順水得半分防備都沒有,是以走到深淵裏旁人設下的陷阱裏時,她心裏都還在想著待會見了允十該如何好生罵他,又該如何辦好那件重要的事情。
陷阱之內火光衝天,灼氣逼人,出手的那一位又是個狠毒招招下死手的,即使她很快反應過來還是被道道火焰灼傷,傷口聚集火焰之毒急速侵蝕體內修為,這讓她連紅纓都未能喚出來。前些日她明明連火境都能破,閉關大有成效,可沒想到一個轉眼卻在尋常路上跌落深淵陷阱內。
她清楚自己的長進與修為,雖說遠遠比不得阿琚那樣的上古血脈,可在整個昆侖仙界那也是鮮有敵手的,她今日栽得如此重,除了下手之人早有謀劃,還有就是他的能耐的確高出自己許多籌。
但她不明白,自己從未與誰結怨,是誰要花費這般周章來拿她的命。她看向元承仙君站的那處陰影,囑咐道:“阿琚你要小心,我是直接著的道,這人必是早就盯上了我,準備得周全,而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他是誰。”
華琚點頭,起身走了過去,血腥之氣漸濃,下手之人還在黑暗之中欲斷將連的喘著氣息,她那兩招帶著十足十的殺意,自然是不會讓他緩過來的。
她邊走邊對元承開口問道:“怎的你也不出個聲,也不點盞燈,難不成你認得下手之人,唔,連你都遲疑那看來的確是個厲害人物,那我就更要瞧個清楚了。”
元承走過去後就一聲不發,頗有些奇怪。華琚揮了揮衣袖,將深淵中零星四布的池水化作點點熒光照亮暗影之處,她也看到那斜靠在石壁上苟延殘喘的下手之人,不禁微眯起了眼,目光莫名細細瞧了起來。
她與夷姿一同長大,不過惹是生非的總是自己,動嘴動手也是自己一手包攬,夷姿則是在她氣勢弱些時站出來護她氣勢,實則夷姿根本不是一個會與旁人輕易結怨的女仙,所以也從來沒有哪一位仙家將她當做報複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