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黑漢直接出城,他隻沿著國道走了一小會即拐下小路,不久又棄路鑽進路邊灌木叢林中,越走越深,林子裏兔奔雉飛,大漢不管不顧,猶自覓路前行。
待其終於走到一溪邊時,大漢掬水洗臉,覺得熱的不耐,又將衣衫甩掉,索性赤條條的趟入溪中擦洗搓弄起來。
彭無害現在寄魂的黑棒被扔在黑漢的衣服上,嗅著濃烈的男人汗臭,彭無害鬱悶無比,好在自己可以從棒中任意一個角度觀測外界,也就是說,自己想看上就看上,想看下就可下,隻要一動念即可看到。
這令彭無害欣喜不已,完全超越除了他十幾年生命體驗,在黑漢上午趕路時候,他頑皮起來,一會向前眺望遠處,一會溜眼向後,看看不憂大叔是否跟上,有時還看看兩旁風景。
當時正是風和日麗,野花爛漫,樹木蔥鬱,奔行之間,時有清風送爽,滋味愜意的很。就是到了城鎮之中,聞到人語喧囂,酒菜香氣,也是有趣的很,沒有絲毫無聊。
現在,竟然被這黑漢衣衫包裹,一股似魚臭肉餿之味將無害濃鬱包裹,令他煩心欲嘔,而掩鼻不聞也不可得。
彭無害無奈隻好眺望藍天,看那浮雲朵朵,想象自己乘著飛碟遨遊其上,以此來分散注意力,漸漸也就不覺得那汗騷氣味能幹擾到自己了。
那黑漢洗刷許久,仍未覺妥,溪水被其撲騰作響,漸漸竟然聽到那大漢喘息聲粗重起來。
彭無害眺望藍天白雲的閑情登時被打斷,他好奇的向溪中望去,隻見那黑漢撅臀彎腰,狀似狼狽。
彭無害很是不解,不知道這黑漢為何成了這般模樣。正凝視間,“嘩啦”一聲水響,那黑漢竟轉過身來,彎腰向岸邊趟來。
彭無害定睛一瞧,心理湧上一股奇異的滋味,隻因為這黑漢現在滿臉痛苦難忍之色,雙手竟然握住要害之處,隻見那話兒已漲大如小臂般,上麵青筋如蚯蚓彎曲布滿莖身,頂端那龜冠已被黑漢牢牢握住,看不清楚,但其膨脹也應該可觀。
彭無害心下詫異的很,自是目不轉睛看著,不知道黑漢將如何處置。
黑漢趟水上岸後,沒有穿上衣物,而是踏步喘息著向林子走去,隻聽哢嚓一聲,那黑漢麵前一根碗口粗的樹木應聲而斷,那黑漢並不停掌,接連出掌,甚至腿腳全施,擊掌踢腿,間或倒拔樹幹,狀甚瘋狂。
小溪邊上這片林木,慘遭荼毒,黑漢足足發泄了小半個時辰,中間他也坐倒喘息幾次,但很快即爬起再度拍擊,直至癱倒在地。
彭無害膽戰心驚不已,想到昨夜不憂大叔若非巧計安排,要和這黑漢比試拳腳的話,恐怕結局不妙。
待到大漢在踐踏成泥的爛草碎枝中悠悠醒轉,已經是太陽西下,山林中天黑得早,林子深處光線已經發暗。
那黑漢起來默默不語,在溪邊再次洗涮身體,那肩膊後背,乃至粗壯的大腿上,到處血痕凜凜,隻是這漢子皮膚黝黑的很,汗毛粗重,到將血色掩蓋的輕了。
這漢子穿起衣服,拿起棒子看了幾眼,麵露疑惑之色,但還是插在腰間,沿溪而行。
當暮色漸濃時,那黑漢停在一棵參天聳峙的杉木之下,背倚樹幹,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辭,頭頂竟然冒出嫋嫋白霧,那黑漢又咄得一聲,單掌一拍頭頂,隨著手掌緩緩離起,一個小小物體浮了出來,見風隨之變大成一個飛碟模樣,隻是比白天所見小了兩號。但乘坐一人還是綽綽有餘。
彭無害自是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念叨,這漢子竟然把如此寶貝藏到身體裏,也真是令人意外之極。不過這漢子耐性也是極好,竟然等待同夥已經離開大半日,方在無人之處掏出此物,可見平時為人也是極其謹慎得了。或許,他是偷偷藏起此物,同伴並不知道吧。
彭無害想起自己幼時時常把爹爹用穀物熬煮的飴糖悄悄藏起一塊,當做零食舔食。那飴糖是不悔用來烙製糖餅的食材,糖餅外裹菽麵,內含湯汁,趁熱時咬一口甘甜潤澤,十分的可口,是不悔獨自創製的美食,左鄰右舍都不曾食過。
而無害不但喜歡吃餅,更在烙餅前忍耐不足,非要悄悄摳下一塊飴糖在玩耍時獨自享用。
黑漢縱身躍上那見風漲大的飛碟,隨即騰空而起,在樹梢崖壁之上飛掠而過。彭無害這時又驚又喜,飛碟如此平穩迅捷,黑漢一腿屈膝跪立其上,腰微微前俯,山風吹來,其衣襟翻動露出裏麵的黑茸茸胸毛,煞是神氣。
喜歡的是,頭上明月皓空,照見下麵起起伏伏的山脈丘陵,黑黝黝的叢林宛若一塊塊黑色陶土,覆蓋地麵之上,而彭無害自己沐浴在清輝之中,極目遠去隻見周邊天際一條黑線,真是天似穹廬,而繁星璀璨,明月在天,自己如浮動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