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濮人蠢蠢欲動,正中將軍下懷,於是號令再變,這些組成防禦陣地的盾牌兵逐步放棄國道,都退向小丘,並結成扇形防禦。二百多人的行動井井有條,迅捷而不慌亂,可知楚國軍隊訓練有素。那些繞行以及觀望的濮人並沒有趁勢攻擊。
眼下楚國軍隊已經完全據守小丘,國道上的戰車馬匹殘骸也被濮人派出的人手清理出一條通道來。已經到了未末申時,一陣渾厚地鼓聲過後,迂回到國道另一端的10多輛戰車遠遠地蓄勢,保持了對小丘可以發起衝鋒的足夠距離。
另一方向的濮人戰車大部隊,現在約還剩近50輛戰車,也分成兩部分,大部分開始加速穿過剛才的戰場殘骸,繼續向楚軍身後方向追擊而去,他們猶自認為,逃跑地楚國戰車部隊不堪一擊,而且那才是楚軍主力。
眼下這些退守小丘的楚人,雖比較棘手,但畢竟是擔任掩護的小部隊,隻要留下一定兵力,做好防備,定不至於像開始一樣吃了大虧的。可憐這些濮人,從來沒有見過弩機發射,並不知曉剛才追兵慘遭殲滅是死在何等武器之下。隻是以為當時楚人利用煙霧使用了利器擊打所致。
濮人以為楚人傷亡肯定也不會少,匆忙撤出戰場防守,不正說明其已無力再度與戰車交鋒了麼?這番分析下來,濮人各部登時戰意狂湧,紛紛要一鼓作氣,殲此頑敵。最後爭議結果,由濮人大長老率大部戰車繼續追擊楚軍主力,留下已經迂回到楚軍身後的戰車,和百般不情願的小部落合兵,大概湊齊有十多輛戰車,在大部開拔之後,向小丘發起衝鋒。殲滅此部楚軍後,方準重歸大部隊。
濮人計議已定,陸續展開行動,這邊楚人等的如何不耐煩不說,單單彭無害,再次餓得頭暈眼花,可憐自己還要在太陽底下曬著,滋味真是難熬得緊。
楚國伯比將軍皺眉苦思,好似遇到難解之事。眉頭舒而又緊,旁人並不敢打擾。眼下聽到濮人呼喝喊叫,戰車開始兜轉加速,預備衝鋒,他才清醒過來。
再等得片刻,濮人環列之中突出三輛戰車,車上弓手離小丘有一箭之地,即放鬆弓弦,彭無害隻見幾支黑色箭矢在空中劃過,隨即落下在楚人的盾牌陣裏,旋即一個盾牌手軟軟倒下,他的脖項處插著一支黑黑的翎毛。
濮人射手隻來得及拉開一次弓弦,奔馳的戰車就衝上了小丘半腰,當頭一個髹上紅漆的戰車轅馬馬蹄淩空而越,車體狠狠撞上盾牌,立時將這處兩名盾牌手壓成一攤肉餅,戰車去勢未決,好像一道紅色閃電,又狠狠劈在第二行防禦的盾牌上,同樣是骨斷筋折的結果。
不過這次車體已經略緩了勢頭,周圍盾牌手一湧而上,大匕一揮,駕車的兩匹戰馬立刻倒斃,車上的射手猶自搭弓張箭,一持長矛的虎皮大漢飛舞長矛,四處攢刺,還有一個禦手也拔出護身的短劍,護衛著車廂,這三人和四周圍上來的楚軍兵士廝殺在一起。
緊接著衝鋒而來的其餘兩輛戰車,情況也和頭車相似,戰車失去衝頭後,車上武士都開始了倚立戰車而戰。戰場上喊殺聲急促,兵器入肉聲噗噗不絕,雙方都有死傷。
濮人其餘戰車看局麵就要打開,也紛紛揮馬上來,冀望擴大缺口,一舉衝上小丘之上,摧敵膽寒。他們在遠處已經看清,山上除了盾牌兵外,其餘二百多名楚軍士兵並無長兵器在手,這些士兵被戰車驅趕,隻能是待宰的羔羊,是以信心大振。呐喊連連,群車一窩蜂地衝了上來。
年青的伯比將軍看到戰況如此激烈,神情倒是輕鬆了下來,這時竟然開口問道:天權,你看這盾兵短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