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必須趁著熊楚發動之前,大家一鼓作氣先潛入梁州之地,將寶物尋獲,順便滅掉早就欺世盜名哄騙世人的巫山十二峰,將其三代搜刮而來的金銀財寶,當做諸姬捍衛國土的本錢,這才是釜底抽薪之計。
否則若熊楚先下手為強,將巫山十二峰攻破,這些金銀財寶可就成了蠻人的囊中之物了。到時候無論是大鄭還是大晉,都是後悔莫及,不但盡失先手,而且還要被諸姬埋怨,豈能對得起文武二王,我大周曆代先祖。
這番話打動了公孫僑,在鄭國的公卿大會上,被公孫黑質疑虛偽的公孫僑,慷慨激昂,把狐偃的這番說辭拿出來,立刻打動了從國君到公卿,也就是七穆。
執政的罕虎直接拍板,讓公孫僑帶領士子,配合大晉的打秋風聯盟,未雨綢繆,看能否在梁州尋寶,順便給楚蠻人一點教訓。罕虎為了迷惑楚國,又想派公孫黑出使楚國,其實也是看公孫黑總怒懟子產,喋喋不休,讓罕虎有些煩悶,既然你公孫黑如此厲害,幹脆你也出使吧。公孫黑很不滿:兩國正在交惡,這不是派我送死嗎。
當時副執政良霄和公孫黑兩就差點打起來,鄭國大夫隻得出麵調解,讓公孫黑出使楚國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但此後公孫黑對此耿耿於懷,終於被楚國克格膊挑唆,幹下了蠢事。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其實鄭國的七穆,哪怕是被視作紈絝的公孫黑,也不是個蠢貨,相反,他目光敏銳,心思靈動,對一些波譎雲詭的政治形勢看得更為深遠透徹。比如他就很不看好所謂的打秋風聯盟,既然熊楚已經決議崛起,向北擴張,那麼無論是大晉還是大齊,對此是忌憚的,無論做什麼反應都不過火。但是,你無論做什麼反應,也不能把其他國家當做替死鬼和傀儡。
現在在公孫黑看來,鄭國已經成為被操縱的木偶,沒有等楚國人打過來,自己就已經上趕著成為楚國的對立麵了,這個迂腐的公孫僑,也算是混了頭,自己樂顛顛地區到楚國的實力範圍裏去,如果被人家人贓並獲,那麼楚國起兵攻打鄭國,可謂是名正言順啊。你這個公孫僑不是上趕著給人家製造了戰爭借口麼。而挑起戰爭的最初因由,可能就是愚蠢,這在鄭國開國史上,也是有明文記載的,而且剛剛過去不久。
戰爭是大事。 曆史對大事的記載是不會忽略的。鄭國和周天子,就是因為天子的一個愚蠢認識,才打了一場莫名其妙卻影響深遠的戰爭。
事情還要從公孫黑的祖輩鄭莊公說起。
周幽王對鄭桓公很信任所以鄭才正式立國,鄭桓公也很樂意為周幽王戰死疆場;周平王東遷對鄭武公很依賴所以鄭國才被默許擴張;鄭莊公雖與周平王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離撕破臉皮還有一段距離,即使在交換人質後,從理論來說對太子狐在鄭國也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委屈,所以周平王一蹬腿太子狐就立馬被接回準備接班。如果太子狐順利接班的話,或許王室與鄭的矛盾會緩和一些。遺憾的是,太子狐突然就“薨”了,周桓王提前上任,雙方還沒有來得及建立感情去消化過去的有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新的矛盾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