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歐陽將軍就準備好醇酒及肉狗,麻,按約定的日子再次前往那裏,婦人們說:“那神物愛喝酒,往往會喝醉,喝醉了就會誇耀力氣,讓我們用彩練將它的手腳綁在床上,一跳就全掙斷了。曾試過用三條彩練一塊綁住,結果它用盡氣力也無法掙脫。現在把麻埋藏在布帛裏,量它無法掙斷。它渾身上下都堅硬如鐵,隻是常常護蔽肚臍下幾寸處,那裏一定不能抵禦兵刃。”婦人又指著旁邊一座山頭說:“那裏是它進食的地方,你就隱藏在那兒,靜靜等它到來。酒放在花下,狗散放到樹林裏,等我們計謀成功,喊你再出來。”
歐陽將軍照她們的話,屏氣斂息地躲在那裏。午後五時左右,有一物如匹練般從其它山頭飛竄而來,直接入洞而去。不一會,隻見一個身高六尺多的美髯公,穿著白衣,提著拐杖,左擁右抱著各個婦人走了出來。看到狗後,那人吃了一驚,盯著它,撲過去抓住,撕開後猛嚼狂吮起來,直到吃飽為止。婦人們競相用玉杯勸酒,互相打情罵俏。喝了數鬥酒後,婦人們扶著它離去,又傳來嘻笑的聲音。
過了很久,婦人們出來喊歐陽將軍,於是歐陽將軍拿著兵器入洞,看見一隻大白猿,四肢被綁在床頭,看到人進來,大白猿猛縮身體,但是掙脫不了,目光如電。歐陽將軍拿兵器砍它,如同砍到鐵石一般,毫發無損,再刺它臍下,兵刃就沒體而入,鮮血噴射。大白猿長歎一聲,喝道:“這是老天要我死,豈是你能辦到的?但是你的妻子已經有孕在身,不要殺她的孩子,將來遇上聖帝,一定能光大他的宗族。”說完就斷了氣。
歐陽將軍搜索它的收藏,寶器珍玩,堆積如山,凡是人世所寶貴的,沒有不充備的。又有數斛名香,一雙寶劍。婦人三十多個都是絕色女子,來這裏日子長的有十年之久。
據婦人們說:“色衰的人一定會被它提走,不知安置到哪去了。去擄人的隻有它一個,沒有同黨。它白天盥洗,戴帽,穿白色的夾衣,外披素色羅衣,不畏寒暑。它渾身長滿白毛,長達數寸。在住的地方常常閱讀木簡,上麵的字好像符篆,我們看也看不懂。看完後就把木簡放到石蹬下麵。晴天,有時它會舞雙劍,舞動時仿佛有閃電環繞著它身體飛竄,劍光渾圓如月。它飲食無常,愛吃果栗。尤其嗜好吃狗,它吃狗的肉也喝狗的血。白天過了正午後就披衣而去,半天能往返幾千裏,晚上一定會回來。它想要的馬上就會到手。夜裏就到各張床上行那苟且之事,一個晚上行遍各床,不曾睡了。”它能說會道,伶牙俐齒,但原形就是猢猻之類。今年秋至葉落時,它忽然淒愴地說:“我被山神控訴,將被判死罪。我也向眾位神靈請求佑護,或許可以免於一死。”前月八月十六日,石磴著火,把它的簡書燒光了,它悵然自失地說:“我已經千年沒有兒子了,現在有了兒子,我死期到了。”它看著諸女,久久地流著眼淚,又說:“這座山與世隔絕,從未有人來到過。仰望看不見樵夫,山下則多虎狼怪獸。現在能來到這裏的人,除了老天幫忙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歐陽將軍就取了寶器珍玩,帶著婦人們回去了,婦人裏麵居然還有知道老家在哪的人。歐陽將軍的妻子一年後生下一個男孩子,相貌酷肖他父親。
這件事本來成為吳國國都附近的談資,慢慢就被人說遺忘,但白公勝年少好奇,聽了吳國父老的閑談,他十分好奇,常常追問細節不休不止,弄得吳國的老少也十分難堪,先是敷衍,隨口胡謅,最後被戳穿後就惱怒起來,說這個楚蠻子好不曉事,豈能窮根究底問那鬼怪之事,讀書人還要走正路上進,如今聖王在位,吳國正在蓬勃振興,汝等蠻夷來歸,豈可不向慕王化,要知道我大吳乃是文王之兄太伯之祀,根紅苗正貴不可言,可比中原那些諸姬正宗的多,身份地位也高貴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