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父老仗義執言,高升謝過。”
高升一副情真意切的表情,合手作揖,對周圍聲援的旁觀者行禮。
他的目的達到了。
高家兄嫂犯了淳樸鄉人諱忌,現在已成過街老鼠,人人憎惡。
敢拿自己女兒做人童養媳,這口惡氣得出。
但他清楚自己的斤兩,若是拿一把菜刀去高家收賬,先不說老爺子、老太太會不會難堪,就他從前身的記憶中了解,若他要強迫兄嫂還錢,高家的老爺子、老太太,一定會承擔下兄嫂和孫子的外債,誰讓這是子嗣高於一切的封建時代?
讓兩個老人含辛茹苦來還他一貫錢,心何以安?
所以這一貫錢,若是讓老爺子、老太太來還,高升不要也罷。
待到自家新宅落成,將二老接過來,屆時在這一貫錢才能放開手腳去討要。
看著高平、高升領著自家媳婦和兒子,在圍觀百姓的口誅中灰溜溜逃進村學大院,高升領著高悅正要進入村學,眼角的餘光在人群中卻看到一個往後躲閃的老熟人。
高升心生一計,笑著對擠在圍觀人群中這熟人招招手,示意起過來,一臉的笑意,道:“張官人,哪裏走?”
張屠夫也打了心思最後一日帶著自己傻兒來村學報名,也想將憨傻的傻兒送入村學,不求將來光耀門楣,但求傻兒能在夫子教導下多少能靈光一些,將來好繼承這偌大的家業。
他領著傻兒一早來到村學,就碰到高升笑對高家兄嫂,作為涉事人的讓本欲躲著高升這災星,卻不想給高升逮個正著,避無可避,隻能領著傻兒上前打招呼。
張屠夫臉上努力擠出笑容,比哭都難看,抱拳作揖道:“郎君,別來無恙否。”
這貨自從看到高升與別院搭上關係之後,心裏驚怕,連稱呼高升都用敬稱,早就打消了和高升結為親家的念頭,不敢高攀。
高升掃了一眼張屠夫身後的傻兒,笑道:“無恙倒是無恙,就是心中著實不爽。”
張屠夫當然知道他為何不爽,心裏一跳,立刻說道:“郎君勿怪,那日的一貫錢某明日就讓人送到府上。”
高升和上河縣主關係匪淺,那日收了高升一貫錢,張屠夫這些日子簡直是坐立不安,生怕高升在李明月麵前撩上一把火,他還有好日子過麼?
此刻聽到高升如此說,急忙表態,就差沒當場跪下。
“張官人莫急,某不缺那一貫,你且如此這般,這一貫權且當官人用度……”
隨即,高升笑著對誠惶誠恐的張屠夫耳語一番。
張屠夫傻眼,高升交代的事情本是舉手之勞,隻是心裏腹議,這高家三郎也忒歹毒了。
看著張屠夫呆愣,高升笑道:“張官人莫非不肯?”
張屠夫在心中權衡利弊之後,將心一橫,抱拳道:“郎君有所差遣,某自當盡力而為。”
高升滿意點點頭,道:“張官人行事可莫針對老爺子和老太太,其它諸事你大可放手施為。”
張屠夫急忙點頭哈腰道:“某省得。”
得到張屠夫滿意的答複,高升大笑,牽著高悅的小手轉身就走入村學。
張屠夫自認為得了為高升辦事的機會,高升又不追究那日一貫的事情,認為高升就是在提攜他,也別院沾上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