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懷抱女兒,負重奔跑,實在是跑不動了,索性在巷子裏停步,將高悅放下。
他體力都耗光了,怎麼跑?
讓武侯逮住了,再想辦法吧。
張大柱這呆子見他停下也跟著停下,問道:“三哥,咋不跑了,要讓武侯逮住,不死也脫層皮。”
高升翻翻白眼,這呆子要是從他懷中接過高悅,他的體力怎會消耗得如此快?
後麵跟上來的程處弼也是累得氣喘籲籲,問道:“咋、咋不跑了?”
高升歇了口氣,看了一眼身後,慶幸武侯並沒有跟上來,或許是繞了幾條巷子之後,這些武侯跟丟了。
懶得回答程處弼的話,他不管不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恢複體力。
這個時候,程處弼回頭才發現武侯沒有跟上來,也不嫌棄髒兮兮的地板弄髒他的衣衫,也是一股屁股坐在地上。
高悅急忙走過來,小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給他揉捏著。
高悅揉肩的勁兒不大,可高升還是酸爽得呻吟出聲。
程處弼看著他還有這種享受,翻翻白眼,一吸氣,鼻子就疼,當即就準備叫罵,可腦中忽然想起剛才在巷子裏他叫自己逃的聲音好像挺熟,可他又不太確定,一雙眼睛滿是疑惑的對高升道:“喂,說句話來聽聽?”
高升白了程處弼一眼,懶得鳥他。
程處弼強壓心中怒火,又道:“知道某是什麼人麼?”
高升閉著眼睛享受女兒的揉捏,不吱聲。
程處弼沒轍,隻能自言自語繼續道:“某乃長安城諸家公卿小郎君裏的老大,盧國公府少郎君,人稱長安小霸王的程處弼。”
料想自己說出身份,一身麻布衣衫的高升應該嚇一跳,當即向他下跪才是。
程處弼臉上一臉的得瑟,就差沒問他怕了沒?
用身份來嚇唬人?
高升不屑張開眼睛,扭頭看著一臉賤賤表情的程處弼,訕笑道:“某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前,乃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人稱玉麵小神龍,下河村田舍漢高升是也。”
程處弼呆愣,張大柱呆愣,連高悅都停止了揉捏的動作,讓他這句無厘頭的話瞬間石化。
高升看著程處弼呆愣的神情,心裏哼哼,看丫不住嘴。
半響,程處弼一臉驚喜的抬手指著他,驚道:“原來是你。”
高升訝異,隨即立刻驚覺,剛才程處弼砸肆鋪的時候,他混在人群裏低調出言提醒,當時程處弼並沒發現他,但聽過他的聲音。
此刻再說話,程處弼認出他來也是情理之中。
高升衝著程處弼數數母指,歎了一聲,失策了啊。
見他默認,程處弼臉上頓時湧上喜色,忙起身對他大笑道:“之前多謝君郎提醒,才讓某將那不要臉的肆鋪砸了個稀巴爛,爽啊!”
此刻,這貨已經完全沒有了鼻子被撞的怨念,笑得極為誇張。
聽到程處弼如此說,他微微一怔,訝異道:“少郎君怎知那肆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