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人是程處弼這大理寺監牢的常客,何育民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程處弼幹的惡事,別人畏於盧國公府的赫赫凶名,不敢追究,他何育民則不同,誰敢犯在他手裏,按照大唐律法一一處置,絕不含糊。
這等仗著顯赫身份,就將大唐律法視如兒戲的紈絝子弟,他是深痛惡絕,當即臉無懼色,喝道:“誰敢阻礙大理寺辦案拿人,視同同夥,一並拿下!”
程處弼的惡名,在長安城婦孺皆知、經久不衰。
四個不良人自然認識程處弼,見是他,早沒了底氣。
一個小小的從八品下的大理寺主事,豈能嚇得住程處弼這紈絝,就算大理寺卿唐臨老頭來了他也不懼。
這廝怕的就是自家老爹老程,老程沒來,自然飛揚跋扈,誰敢在他麵前捉拿高升?
程處弼當即上前,在何育民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將架住老爺子的不良人推開,救下老爺子,拍著胸脯大大咧咧道:“老爺子放心,誰敢在高家拿人,且問問某答應不答應。”
見不良人一個個不敢得罪程處弼,何育民當即大怒,喝道:“還不給某將這妨礙公務的不法之徒拿下!”
四名不良人都是一臉苦相,上前捉拿了程處弼,他們還要不要在長安城混了?
與程處弼交好的都是些紈絝子弟、二世祖,若是知道他們敢拿了程處弼,不把他們拆才怪了。
可是不聽主事號令,他們養家糊口的飯碗可就不保了,也是難搞。
見四名不良人猶豫之後上前,程處弼氣壞了,撈起袖子對正在看戲的王孝傑喊道:“孝傑過來,與某同教訓這群大理寺的鳥人。”
“先生之事,當某之責。”王孝傑毫不猶豫點點頭,快步上前,與程處弼並肩站在一處,一副打群架不能少了我的派頭。
程處弼當即大喜,道:“好兄弟,不似那倆個會看戲的膽小鬼,虧得三哥盡心教導煉鋼新法!”
給他一激,狄仁傑和魏元忠相視一眼,都是露出苦笑。
說實話,他們二人學識高,自然更為了解煉鋼新法的玄妙,是心底最佩服高升的人,奈何他們是書生,怎會與人打架?
可是程處弼一句話,激得二人隻能上前,沒辦法,書生打架,有辱斯文啊!
何育民一見狄仁傑,當即臉色就變了,慌忙上前作揖行禮:“下官見過狄主簿。”
狄仁傑笑眯眯的看著何育民,道:“不用那麼見外,何主事公務在身,還請繼續,你要拿人需得與我等切磋一番,不是懷英妨礙公務,而是懷英皇命在身,不得不打。”
何育民有些傻眼,他一個從八品下的大理寺主事,狄仁傑是從七品上的主簿,雖然不監管他,可是在同一個部門為官,還高上兩三級,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何況這位主薄極得大理寺卿唐臨老頭的賞識,先從地方調入長安,直接就是從七品主薄,這才剛剛半年又派出去公幹,聽說公幹回來官位又得升。
有狄仁傑攔著,一副要拚命的架勢,還抓毛的人啊。
何育民慌忙喝止不良人,陪笑道:“狄主薄有皇命在身,下官自然不敢造次,就是前些日子聽聞聖上下旨讓狄主薄外出公幹,不想在這高家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