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輕如鴻毛,甜若蜜糖,隻是輕輕一觸遍已分離。
在距離手背幾厘米的距離間,白珺揚極其緩慢地抬眸,微挑的眼角劃出一道極致魅惑的弧度,無形中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絕美風姿,一字一句地開口道,“不可以再受傷,我會心疼。”
這一瞬,蕭瀟的心跳幾乎停擺。
什麼叫做紅顏禍水!
“知,知道了!”深深呼吸一口氣,蕭瀟用盡全身力氣,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這張蠱惑人心的臉上移開,努力抽抽手,卻發現對方依然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寬厚的手掌將她柔嫩的小手整個團團包圍,白珺揚隻用了一點巧勁,在不捏疼她的情況下,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牢牢禁錮,沉默片刻,才淡淡地道,“不要再叫我白少爺。”
哈?
蕭瀟幾乎忘記了要取回自己手掌的主動權,被他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不由愣愣地道,“白少爺,我不喊你白少爺,那要怎麼稱呼你啊。”
白少爺本來就是白少爺沒錯啊,大家都這麼喊,這是尊稱。
不然,白大少,白先生,白公爵,白大叔……額……
被自己最後想到的這個想法惡寒了一下,蕭瀟的小心肝顫了顫,額頭掛下一滴冷汗。
不行不行,實在沒辦法直視這個稱呼……
雖然受韓劇的荼毒很深,那些個小女生見著個比自己大的就愛叫大叔,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除了年紀確實比她大了一大截,但此外壓根就沒有哪一點可以同大叔這個級別的稱呼掛得上鉤。
時間在他身上應該是靜止的才對。
就像之前分別的兩年,不僅外表沒有任何變化,反而看起來更加帥氣,更加有魅力……
“珺揚。”
耳邊突然飄來兩個低沉的字符,蕭瀟愣了愣,頭頂冒出一個大寫加粗的問號,疑惑地轉過了頭來。
“以後,就這麼叫。”白珺揚懶懶地後靠在座椅上,欣賞著這嬌小粉嫩的小人兒穿著花邊圍裙的模樣。
水靈秀氣,就像是剛剛被娶過門的新婚小妻子。
珺揚……以後,就這麼叫。
這兩句話並到了一起,在蕭瀟腦中組成一道信息。
要直呼他的名字??
白珺揚,珺揚……明明是兩個普通的漢字,但當這幾個字組合到一起的時候,卻像有了截然不同的生命力,令人不敢隨意褻瀆。
“知道了,白少……”字已經溜到了嘴邊,卻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怎麼也說不出,蕭瀟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叫出了這兩個字,“珺揚……”
少女嬌甜柔軟的嗓音喊出這個名字,就像一根細長的羽毛在撓刮著心尖,又酥又癢,卻是說不出的舒暢痛快。
將掌中的小手順勢一拉,白珺揚環著她盈盈一握的小腰,唇角上揚,清貴儒雅的氣質早已染上了一絲凡塵煙火氣息,漆黑的瞳孔深處暗光灼灼,故作疑惑地道,“你剛才叫我什麼,我聽不見。”
“珺揚……”趁著對方一愣神的功夫,蕭瀟快速將手抽了回來,又從他的手臂間掙紮出來,閃到了餐桌的另一邊,低著頭擺放餐具,頭也不抬地道,“先吃早飯吧,冷了就不好吃啦。”
怎麼就隻是吃個早飯而已,氣氛都變得怪怪的……
真的,好不習慣。
白珺揚不再說話,低頭用餐刀切開煎蛋的一角,用叉子叉起。
外表金黃酥脆的荷包蛋,內裏的的蛋白白皙柔嫩,包裹著半凝固狀態,隱隱流動的橙紅蛋黃,層次分明,無比誘人。
白珺揚凝視片刻,將煎蛋緩緩送入口中。
最簡單的食材,卻藏著最鮮甜迷人的滋味。
……
2017年十一月十七日,下午三點二十五分。
天氣晴。
經過長久的等待,與外界徹底隔絕的全封閉式重症監護室大門終於慢慢滑開。
在反複衝洗過手,並塗抹手消毒劑後,蕭瀟套著經過殺菌消毒處理的隔離衣,麵上戴著口罩,換上消毒後的拖鞋,獨自一人邁入了這冰冷的空間內。
這裏燈火通明,無論何時都亮如白晝。
就是這扇門,將家屬和病患隔離在了一個世界的兩個空間。
與先前酒店豪華客房一般溫馨舒適的病房不同,這裏除了林林總總的醫療器械設備,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