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是有些於心不忍，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她自己心裏是一清二楚，該怎麼做。
“爺爺，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跟錦年確實是不可能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我……”
餘念有些說不出口自己跟慕深的關係。
但是在旁人眼裏，怕早就心知肚明，她並非名正言順的慕深的女朋友，他對她的態度在那兒，誰都知道，她隻是慕深身側的女人，如此而已。
薄老爺子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皺著眉抿了一口，“那慕家我也知道，龍潭虎穴，丫頭，你何必讓自己吃那麼多苦頭？我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不行，我就想看著你們這一代人幸福美滿，錦年對你好，我老爺子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這幾年你不在國內，他也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有時候跟我聊天，也會提起你。薄家也是真的著急，也就這一個獨苗，想他早點結婚生子，可你偏偏又。”
薄老爺子說這麼多，也不是說就想讓餘念因為愧疚，就跟薄錦年複合。
“丫頭，爺爺就是想告訴你，錦年對你是真心的，而那慕深，未必。他城府太深，我這麼大把年紀都看不清楚，你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會很累。何況，他不喜歡你，不是嗎？”
“女孩子，到底還是要找個把自己捧在手心裏寵的人，你別把自己過得不快樂，這樣爺爺看著也心疼。”
薄老爺子是真把餘念當孫女孫媳婦一樣的疼愛，當初的餘念多討人喜歡，落魄可愛，善良大方。
餘念指甲嵌入掌心，“爺爺，我知道你關心我，我自己也有分寸。至於錦年，你也好好勸勸他。”
“家裏一直給他安排相親，他不肯，這孩子，也是個死倔的性格。怕是要跟你這麼一直糾纏下去，除非你有個結果。”
餘念咬了咬唇，如果薄錦年真的如此，她心裏的愧疚感就會更深了。
從老爺子的房間裏出來，餘念剛想鬆一口氣，卻看見走廊裏薄錦年的身影。
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神裏都是清澈，薄錦年在家裏，穿著寬鬆的白色毛衣，男人的鎖骨在燈光下格外好看，薄錦年生的白，餘念當初就覺得，男孩子怎麼能這麼白呢，後來跟他在一起，她還老是比較，“薄錦年，你看你比我都白，我不開心了。”
“出去走走？”
薄錦年朝她走過來，男人模樣清俊，嗓音也柔和。
已經沒了再見時候的咄咄逼人，薄錦年早已經知道她的心意。
薄家的後花園，薄錦年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個披肩，搭在餘念的肩膀上，低頭，恰好可以看見女人小巧的臉，她一雙眼睛格外的漂亮，黑白分明，幹淨純粹。
“爺爺跟你說的那些話，我大約都能猜到幾分，但是餘念，我沒有用爺爺來逼迫強迫你的意思。”
薄錦年雙手插在褲袋裏，餘念個子矮，跟薄錦年說話的時候，要微微抬著頭。
餘念，“錦年，說真的，爺爺年紀大了，他的確想看到你幸福，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你真的早些去遇見別人。”
“遇見別人，哪裏那麼容易。”
薄錦年不是那麼容易動心的人，這麼多年，在他身邊的女性也不少，他是醫生，平時醫院裏的女醫生女護士，還有來看病的，來來往往多少人。
可是偏偏，他都沒有動心。
或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人年少的時候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餘念是他初戀，是他的心間白月光，她倒是可以不把初戀當終生摯愛，可至少現在，他還沒有到她的境界。
餘念張了張嘴，“錦年……”
她話語忽然頓住，隻因看見身後門口的男人，慕深就站在那兒，男人手裏拿著香煙，跟她對視一眼，香煙送進薄唇，慢條斯理吐了個煙圈。
也沒說話，餘念卻知道，慕深是讓她進去了。
她睫毛顫了顫，“錦年，外麵冷，我先進去了。”
“我不會打擾你，隻是如果慕深對你不好，你可以找我。”
“……”
餘念沒有回答，她把身上的披肩取下來，放在薄錦年手心，她轉身，進去大廳。
她不說話，就是拒絕，即便是慕深對她不好，她也不會找他。
薄錦年手指捏著披肩，上麵似乎還殘存她的溫度。
餘念進去大廳，比較起外麵寒風蕭瑟來，裏麵溫暖如春，她進去就看見慕深單獨坐在那兒，沈卓然還有厲靳修已經不在，想必是提前離場了。
她也有些想走了。
再留下來沒什麼意義。
“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餘念走過去，站在慕深麵前，後者眉眼微抬，餘念看不清他眸底淡淡的慍怒。
“行，走吧。”
沉默了好一陣，慕深終於開口。
餘念也暗暗鬆了口氣，今晚雖然沒有人找她麻煩，可她還是如坐針氈，隻想早點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