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聞言便笑出了聲,“餘念,你以為我慕深是那種沒證據就會出手的人?”
如果不是真的證據確鑿,如果不是那些證明都擺在他麵前告訴他那個血淋淋的事實,他又怎麼會,把餘念的親生父親送入監獄?
他不是生來就冷血無情,是有些人,在一步一步逼著他冷血無情。
餘念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僵住,她抿著唇,臉色一時間難看到了極點,“不,不會的……不可能……”
餘念想過無數個慕深把自己父親送入監獄的可能,卻從來沒有想過,事實真相是這麼殘忍。
如果是真的爸爸的錯,那她這幾年深入骨髓的恨,就顯得那麼可憐又可笑。
站在他的立場,好像他是做的再正確不過的事情,可是,那畢竟還是她的親生父親!
慕深看著餘念,男人的目光像是一張深網,讓餘念無所遁形,男人的嗓音低沉慵懶,隨意至極的態度讓餘念更是難受,慕深薄唇微掀,“餘念,我能理解你作為餘正東的親生女兒難以理解消化這個事情,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你要證據,等我出院,我也可以把證據擺在你的麵前,但是那無疑是對你的再一次打擊,二次傷害。”
“……”
餘念隻覺得自己喉嚨好像被堵住,她慌亂的站起身,“慕深,我有點難受,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慕深擰眉,餘念看著他,“我真的現在沒心思再繼續待在這裏,給我一點私人空間,行不行?”
她需要去消化這個事情。
慕深沒說話,餘念知道他是默認了,女人拿了手機跟外套,直接轉身就走了出去。
剛好厲靳修跟傅時寒從外麵進來,餘念不小心撞到厲靳修的胸口,男人低頭看她,餘念卻頭也不抬,說了聲“對不起”,便大步離開。
厲靳修皺眉看著餘念的背影,女人的表情壓抑的太明顯,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傅時寒卻已經推門走進去,“我一回警局就聽說慕氏集團總裁昨晚出了車禍,怎麼回事,跟餘念車震搞出事情來了?”
厲靳修聞言微不可見皺了皺眉,慕深卻習慣了傅時寒開玩笑,男人一邊工作,一邊道,“吵架,不小心出了車禍。”
“哎,剛才又是吵架了,我看餘念慌不擇路就跑了出去,你說你也是,跟一個女人計較什麼?”
厲靳修落座,也看著慕深,“這又是怎麼了?”
慕深臉色微沉,“我跟她說了,當初為什麼對她父親出手。”
“……”
傅時寒嘖了一聲,“你這是對她多大的打擊,她一直以為自己父親高風亮節,你這一出手,直接讓她心裏麵那個父親偉岸的形象破滅了!”
厲靳修看著慕深,“你之前不是不打算說?”
之前?
慕深之前的確不打算說,因為覺得沒有必要。
五年前她既然說了分手,那他自然也懶得追上去解釋,何況當年解釋,餘念也根本就不會聽,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在那種時候,事實擺在眼前都不會相信。
但是餘念回國後,幾次三番又提到當初他為什麼對餘正東動手,想了想,他也不想自己白白背個鍋,當初餘正東跟薑琳對他確實是不錯,因為他是大學教授,跟餘念也算得上恩愛,隻是餘正東做錯了的事情就要付出代價,他不會因為那一丁點的好就把自己母親跟妹妹的死亡忘在腦後。
“那是之前,她既然問了,我解釋清楚也是理所當然。”
何況餘念也都這麼大了,這個事實卻是會對她造成打擊,但是,她是個成年人,早就應該學會接受了。
厲靳修薄唇掀了掀,到底沒再說什麼。
朋友的女人,他太過分的關心,也不是個事情。
傅時寒見病房裏氣氛不對,男人便笑起來,伸手打在慕深的腿上,“不得不說,難得看見你搞個石膏在身上,纏這麼多繃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木乃伊!這可比昨晚上靳修發的照片要有趣多了,嘖嘖嘖,你這個樣子,我可以笑一年。”
慕深無奈抬眸,“你笑我一年試試?”
“你這男人,開個玩笑而已嘛,別這麼認真!”
傅時寒吊兒郎當坐下,男人拿了個蘋果,“你吃嗎,要吃傅爺爺我勉為其難給你削一個?”
“你自個兒吃吧。”
慕深失笑,後者挑眉,“那行,我就自己吃了。”
說著,一口咬下去。
——
餘念從病房出來,一直到醫院門口,隻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就連心髒,也好像有人在死死地抓著,尖銳的指穿透胸膛,鮮淋淋的血液!
在醫院門口,餘念居然遇到安雅,安雅在大冬天穿著長裙,真的是要風度不要溫度,“餘念,這麼巧,又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