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青帝聖邸,一名長發如雪身著華貴紫袍的青年神色淡然的站在輪回台前,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在他身後,一眾仙尊急的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名白袍老者顫聲勸道:“帝尊,還請您三思啊,現如今仙界三分天下,您若輪回,這仙界必定大亂。”
“是啊,帝尊,如今魔帝和炎帝不敢妄動,全是忌憚帝尊您的無上威嚴,若您……”
紫袍獵獵,青年那雙金色的眼眸緩緩合上,輕聲說道:“本尊曆盡三千劫,每劫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卻依舊洗不掉內心的魔障,解鈴還須係鈴人,想要踏入傳說中的神境,我必須走上這一遭。”
“用我一身修為,換得一世心安。”
“我,回來了。”
華夏海王市,海王大學宿舍樓。
“哈哈哈,你倒是跳啊。”
“沐風,你要是敢跳下來,我們還敬你是條漢子。”
“傻逼,五樓摔不死人,有本事爬到七樓啊。”
金色大廈五樓的窗台,一名披頭散發的青年坐在窗口,他的雙腿懸在外麵,神情恍惚,整個人身上充滿著濃濃的死誌。
他眼神茫然的望著下方的圍觀人群,內心一陣悲苦,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帶著一抹幸災樂禍,那些人,有路過的人,有他的債主,有他的同學,還有,他最好的朋友。
從始至終,這都是一個圈套。
從他幫朋友申請第一筆校園貸開始,這個圈套就死死的纏住了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死了,就解脫了。
死了,欠下的三百多萬也兩清了。
“小風,我的兒啊。”
這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分開人群衝到了樓前,他抬頭看著沐風坐在窗口,嚎啕大哭道:“別幹傻事啊,你要是走了,我可怎麼活啊。”
“爸爸求你了,下來吧,你欠的錢,我砸鍋賣鐵也會幫你還上,求求你,別,別嚇我了。”中年大叔老淚縱橫的望著沐風,他身軀哆嗦著,眼神裏寫滿了祈求之色。
中年大叔有著和他年齡不符的蒼老,他的雙手就像是蒼老的樹皮,一道道溝壑清晰可見,他那雜亂的頭發早已白了大片,因為驚恐和絕望,他臉上的皺紋微微顫動著,讓人看了格外心疼。
“爸!”沐風的心,有如刀絞一般。
這是他的父親,沐書文。
一個本本分分,兢兢業業的小市民,一生平平無奇,和大部分父母一樣,為了兒女而活著。
看著自己的父親,沐風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活著,隻會讓他的父親背上這筆永遠都還不清的債務,那種利滾利的速度,已經不是打工可以補償的了。
“沐風,你還跳不跳了啊,不跳我們就散場了。”
“別以為你表演一次跳樓,那錢就不用還了?”
“求求你們,你們都是我兒的同學,求求你們,不要再刺激他了。”沐書文一臉驚慌的懇求著。
一個身穿夾克服的青年哈哈笑道:“可以啊,你要是給我們下跪磕頭,我們就不刺激他了,怎麼樣?不算什麼難事吧?”
看到眼前這一幕,坐在窗口的沐風感覺頭腦猛地一震,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他那雙迷離絕望的眼神已然消散,換成了一雙有如利劍般的眼眸。
“真的回來了。”沐風環顧左右,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畫麵。
哪怕他曆經三千劫,也不會忘記眼前這一幕。
在他最好的朋友再三懇求下,他幫忙申請了兩萬塊錢的校園貸,也正是這區區兩萬塊錢,將他一步步推入深淵。
無盡的套路,無盡的利息,讓他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背負了數百萬的巨債。
這其中,盡管有他人的推波助瀾,可歸根究底,還是他對這個社會了解太淺。
為了不連累家人,前世的沐風選擇了跳樓,可惜讓他更為絕望的是,跳樓僅僅是將他摔成了癱瘓,並沒有因此要了他的命。
為了給沐風治病,他父親沐書文求遍了身邊所有的人。
他的後媽,騙走了父親的房產,他的親戚,全數和父親斷絕關係。
他們父子掙紮了一年多,受盡了人間冷暖,最終在除夕夜,絕望的沐書文背著癱瘓的沐風,毅然選擇了投湖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