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這要是按以前來算的話,今天是我最累的一天。跟其他第一大隊的士兵一樣,我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緩緩經過那原先站在我們身後無動於衷的其他方陣。我不知道他們是在用,恩,什麼樣的眼神看我們的,隻是我實在是太疲憊了,甚至是不能夠抬起頭來直視他們的雙眼,我希望從他們的雙眼當中看到內疚,慚愧,羞恥。
他們這上千人竟然能保持的鴉鵲無聲,這著實讓我驚訝不已,他們分成了兩排,讓我們從中間的縫隙通過。此時我的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不堪,每走上一步都要耗費我巨大的體力。身上的鐵甲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緊緊地壓在我的身上。
穿過那雙子軍團的第二陣列,我聽到了鞭子抽打還有人哀嚎慘叫的聲音,抬頭望去,是幾十個赤裸上身的大漢,他們揮動著皮鞭在半空中來回甩動,“啪啪啪”地打在被綁在柱子上的每一個人的身上,抽的他們皮開肉綻,這些受苦者有老人,也有少年。
“這群懦夫,根本沒有想過逃跑會得到這種下場。”
從他們身邊經過,聆聽他們痛苦的哀嚎,安德魯並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對於他們,這群人是位於我們前麵的四個輔助軍團方陣的殘存者,數量有兩百多人。
“這麼痛打他們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因為他們的意誌已經被勃艮第人完全打垮了。”安德魯望著他們,目光中流露著無法隱藏的鄙視,他接著說道:“難怪他們會當不成正規的巡防軍(戴克裏先時代將羅馬的軍隊劃分為邊防軍與巡防軍,巡防軍就是內部平叛還有對外擴張的進攻性軍隊)”
我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好不容易走了將近一公裏多的路這才回到了軍營,營地門前,我們聽到了比那挨打的逃兵叫的更加淒慘的聲音。那些提前撤退下來的傷兵已經在這裏接受治療了,因為醫療條件的落後,士兵身上的傷口都是用燒紅的鐵塊強行愈合止血的,因為沒有麻醉的方法,很多士兵都疼暈甚至疼死過去了。
剛打開營門,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輛馬車,上麵運送的就是治療失敗的士兵的屍體。他們很可能就是經曆了治療的失敗而痛苦的死去的,不過對於他們的生命,我也無能為力。
“布裏斯!”我回過頭來,看到我那滿身血汙的號角手,他衝我笑了笑,這家夥一身被鮮血染紅,身上的鎖子甲有五六個破洞,隻不過都是被砍開的所幸傷口並不深。
“我們的傷亡如何?”我問他道。
“長官,是我們隊伍的,還是全部?”
“怎麼?”我轉過頭驚訝地望著他問道:“你還知道其他的?”
“不不不,長官,我並不知道。”布裏斯搖了搖頭,他回頭暗暗點了點跟隨在我身後士兵的人頭數,良久才回過頭來對我說道:“長官,我們這一次丟了二十多個腦袋受傷的更是不少,大概占了全隊的一半以上吧,當然,包括我。”
“好吧,至少,我還不至於才當百夫長沒幾天就成了光杆司令的好。”我聳了聳肩膀,拖著我的盾牌繼續前行。
“盧迦,盧迦。”
身後是安德魯的聲音,他跑了過來叫住了我,我回過頭來,問道:“安德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