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這?”先開口的是秋墨。
韓雨川悲戚一笑,痛苦不堪,“你,還是把她弄丟了。”
被戳中痛處,秋墨無話可說,仰頭猛灌了幾口酒。“你有空來這裏挖苦我不如去找她。”
“秋墨,這次如果我先找到,我絕不會放手。”
“等你找到人再說。”
大大小小尋找夏新之的船隻遍布整個海上,秋墨和韓雨川喝完最後一口酒,站起身,迅速脫掉衣服,一起跳入大海。
寒冬,深夜,海水冰冷刺骨。可想到懷著孕的夏新之正在經受這種痛苦不知去向,他們的心就像這海裏的水,冷的他們自己都沒法活下去。
第二天清早,S市。
夏新之是被一片難以抑製的痛疼醒的,剛剛有陽光鑽入視線,就聽到一股尖銳的嗓音在身邊烏拉烏拉的叫喚,好興奮的喊著醒了醒了之類的。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夏新之好不容易睜開眼睛,一個黃卷發,藍眼睛,格外帥氣的外國男人正在很認真的檢查她的身體。
想說話,想問問他是誰,這裏是哪裏,可惜,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
一個好像真人版芭比娃娃的女生身著女傭服,蹦跳著小跑過來,坐到夏新之床邊,用笨拙的漢語問候道:“漂亮姐姐,你,醒了?”
夏新之吃力的點點頭。
男人收起醫用器械,用同樣笨拙的漢語說。“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差不多。你的家在哪裏?我和我妹送你回家。或者,親人的電話也可以。”
家……
夏新之努力回想,腦袋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意識開始混沌。藍眼睛帥哥嚇一跳,掀開妹妹趕緊過去查看。
一個月後。
S市,向家大宅。夏新之窩在一樓的客廳沙發裏喝下午茶。下午眼瞧著過去了一半,茶喝了好幾壺,字是一個也沒看進去。捧著的中國古代文學一次次從大腿上滑下去,她困的頻頻點頭。
向藍雨從書房裏出來,拿過一條毛毯,溫柔的蓋在夏新之身上。“Lisa,看不進去不要勉強,我們明天就回美國了,快去收拾東西吧。”
“我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順勢將書往旁邊一丟,夏新之睡意頗濃的打了個哈欠。“你忙完了啊?”
向藍雨溫柔點頭。“嗯,忙完了,我抱你上樓。”
還沒等夏新之拒絕,身子已經騰空了……她瞬間不好意思了,“我已經好了,以後你別再抱著我上下樓,會讓別人誤會。”
“你未嫁我未娶,誤會又能怎樣?”向藍雨頗不在乎。
夏新之苦笑一下,什麼都沒說。她肚子裏懷著孩子,怎麼可能還是未嫁之身,向藍雨這麼說,無非就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而已。
一個月前,向藍雨和妹妹向姍姍在去別市辦事回家的途中碰上了從海裏爬上公路求救的夏新之,見她氣息微弱,命懸一線,盡管素不相識,還是善心大發將她帶回家裏。
那個時候,自己真的就隻剩下一口氣,思維和肉體和死人已經沒什麼區別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向藍雨是醫術和醫德都很高明的醫生,不但救活了她的一身兩命,還收留了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她。
給了她新的名字,新的身份,還願意帶她回美國。
原本她並不想遠渡重洋的,畢竟,不管記得還是忘記,她的根都在這裏。可當身體慢慢恢複後,她在第一次洗澡時看到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時,被自己嚇的膛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