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歡看著眼前氣息還有些紊亂的男人,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可隨即就將所有情緒都收斂進了眼底,她冷著臉,定定的看著他,話卻是對一旁才追過來,還喘著粗氣的宛兒說的:“宛兒,你跟陛下說,要一個字一個字原封不動的將今天上午我們賢妃娘娘說的話轉述,若是漏了一個字,就自去掌嘴二十。”
自從宛兒被找到並進宮以後,秦楚就一直見傅歡溫聲細語地對待她,那從骨子裏溢出的愧疚與包容幾乎都不想個皇室公主。
此時此刻倒是第一次見傅歡如此冷酷無情的對宛兒說話,一時有些怔愣,下一秒反應過來後就覺得蹊蹺,有瞥見自家皇後像個冰山一般,知曉事情可能十分重大,也忍不住一臉凝重起來。
宛兒卻像一般無二似的,也木著臉,語氣毫無波動地將賢妃今天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轉述出來,就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傀儡一樣,平白讓人增添幾分滲意。
而作為主要聆聽對象的秦楚,這個感覺就更甚了。
隻是讓他更為震怒的卻是宛兒口中的話與人。
賢妃竟然敢!
他這幾日百般囑咐小元子千萬不能說漏了嘴,就連自己也是強頂著欺瞞歡歡的壓力閉口不言,就怕歡歡聽到後氣火攻心,連帶著對自己的誤會更大。
哪裏會想到竟然是後宮起了火?
怪不得丞相和顧江卿最近一直追問自己打算如何處置大離人。
看著秦楚的神色愈來愈冷,宛兒心底隱隱犯怵,麵上卻強撐著,將賢妃所說的話一字不差的都轉述完,才朝著自家殿下和秦楚彎腰施禮,“娘娘,陛下,奴婢說完了。”
“陛下,您也知道,臣妾自進宮,就未曾與外界聯係,如今若不是賢妃妹妹特地來跟我說一聲,想來等這造反的大離人被剿滅後,也不得而知。隻不過如今臣妾既然知道了,免不得要問上一句陛下,可是確有其事?”
傅歡屈膝向秦楚行了個萬福,語氣平淡冷靜地說道。
那客氣疏離的語氣,著實令秦楚心中萬分難受又惱怒,他抬起頭,想要質問傅歡,卻在看到她強忍淚水微微泛紅的眼眶時,心下陡然軟的一塌糊塗。
歎了口氣,他上前一把將傅歡攬入懷中,語氣又澀又無奈:“歡歡不必用這麼疏離的語氣與朕說話,朕知道你責怪朕沒跟你說這件事,但其實朕隻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你也不要輕易相信賢妃的話,她出身自丞相府,即便丞相夫婦更看中那李寶玫一些,說到底,那也是他們的大女兒,又身在後宮,自然是一直要拉攏的。”
說著,秦楚低頭看她,見她沒有掙脫自己的懷抱,隻是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相比之前確少了些冷意,心下微緩,語氣更加輕柔了。
“我待你向來赤誠,沒有絲毫隱瞞,本來就大離人造反這件事,我也是知道要怎麼和你說,因為本身這件事,是頗為複雜的,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幹脆就與你稍微說上一說,你有什麼疑惑,不要去與別人打聽,免得勞神勞力,直接問我便可,我對你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