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兒的臉上越來越漲紅,胸口上下起伏,顯然是想到了當時的畫麵,眼底盡是嗜血,整個人像極了殺神。
傅歡靜靜地看著,沒有絲毫動作,她知道,此時最好是誰都不要開口,也不要動檀兒。
而宛兒更是嚇得臉色發白,在她的印象中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能像檀兒,明明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可是憤怒時的殺氣與煞氣,卻能媲美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軍。
隻不過在想到檀兒剛剛說的話以後,宛兒心中的懼怕又轉變成了同情。
換成是誰,都會瘋的吧?也就不怪檀兒這個女子,明明年紀不大,行事作風卻如此的古怪。
檀兒顯然是陷入了那段痛苦難耐的回憶,她赤紅著雙眼,嘴巴緊緊地抿著,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就這麼哽噎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好一會兒,傅歡見她也不說話,正欲要開口。
“陛下駕到——”
外麵陡然響起小元子扯著嗓子呐喊的尖細聲。
傅歡頓時輕蹙起眉頭,朝著殿門口看了一眼。
原本臉色陰沉的檀兒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頓時一變,難看極了。
不過好在她原本赤紅色的眼睛,此時漸漸恢複了平靜,平靜下來的檀兒,淺笑倩兮的看著傅歡,聲音也恢複了之前的低吟魅惑:“這下好了,皇後娘娘不用聽檀兒講故事解悶了,也可以將我交給大梁皇帝獲取信任了。”
隻不過傅歡依舊從她低笑的話語中,聽出了不易察覺地警惕。
抿了抿唇,傅歡並沒有理會她,隻是轉過身朝宛兒招了招手,聲音淡淡:“宛兒先去外麵迎接陛下吧,讓他稍等一下,就說本宮在洗漱。”
宛兒看了眼檀兒,一雙鹿茸茸的眼睛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是殿下。”到底拗不過自己殿下,她屈膝行了個禮,輕聲應喏道。
目送著宛兒離去,傅歡才扭頭,神情淡然地道:“既然想與本宮合作,那就先做好你的本職本分,免得被人發現,自己搭進去不說,還連累本宮。”
話音落下,也不管檀兒是如何的反應,起身自顧自地朝著梳妝台走去,臨坐下前,聲音威嚴地喚道:“檀晚,還不來伺候本宮梳洗?”
檀兒沒想到她竟然沒等自己坦白,就選擇與自己合作,原本已經有些黯然甚至於沾染了殺意的雙眼頓時一亮,連忙應聲:“奴婢這就來。”
那聲音,那語氣,此時聽來,赫然就是之前那個沉穩恭謹的檀晚。
傅歡背對著她,瞧著銅鏡中影影綽綽的自己,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唇角也跟著輕輕上彎一個有些癢愉悅的弧度。
檀兒拿著象牙梳,動作輕柔地打理著傅歡的墨黑柔順到好似綢緞的青絲,低垂著的眼眸深處,盡是複雜。